但在江南,虽知他兵强马壮,但,听说,与亲眼见识,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纵使借助朝廷大义,一旨令下,江南为之遵从,但,不用想都知道,这道命令,会被打多少折扣,会有多少阳奉阴违。
这,无关于他李修如何,也无关朝廷如何,这是阶级腐朽的必然。
在北方,在京城,虽也是如此,但他兵强马壮,他根基雄厚,他,能彻底掌握住形势,什么阳奉阴违,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有充足的底气,来面对,乃至解决这阳奉阴违。
但在江南,他无一兵一卒,这又如何能够震慑住人,如何能够让人低眉!如何能够掌握住一切!
李修要的,从来就不是表面上的你好我好,他要的,是一切尽在掌握,不听话可以,但,不管是谁,都得想想,一切尽在他掌握的情况下,不听话,会是什么后果!
武人的思维,注定着李修谋划任何事情,都习惯性的将杀戮与血腥,握在手中跃跃欲试。
这也是如今文官们,最为不喜李修的一点。
正常的朝廷生态,是互有默契的政治斗争。
而非李修这般,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然后再很文明的告诉你,他要和你来一场互有默契且讲究规则的“政治斗争。”
那你,是认输呢,还是认输呢?
此时此刻,李修俨然是谋划着,将这一套,从京城如法炮制的搬运到江南。
而这一切的开始,就是从这一次骤然扩大的武将勋贵开始。
日上三竿,尽皆留宿府中的武将勋贵们,在用过早膳后,亦是再次集结。
众将神情严肃,完全没有昨晚酒宴上的肆意与畅快。
显然,特意让他们留宿,定是有要事嘱咐。
众将互相打听,可哪怕是二娃子严顺这些顶层将帅,却也没有听到一丝风声,打听无果,众将也只能彷徨的在演武场上等候着。
“将军来了!”
等待之间,也不知是哪个将领呼喊一声,原本还三两汇聚交谈的一众将领,顿时急急忙忙的整齐伫立在了这演武场上。
“留下大家,是有几件事需要和尔等说一下。”
此言出,众将皆是心头一凛,一道道目光,尽皆汇聚在李修身上,等待着下言的道出。
“此次征战,尔等表现很不错,封爵萌子,荣华富贵,尔等也都有了。”
“但眼下,还远未到享福的时候,该操劳的,还得操劳。”
“都是有爵位的人,再挂着千总参将的职位,也不像个事。”
“爵封完了,接下来,就是升官了,”
言语至此,李修停顿一会,环视一圈在场众将,再道:“你们当中,绝大部分人,都会被调离你们成长的部队,前去大明其他地方,坐镇一方,独挡一面。”
“你们也无需担心,本帅能帮你们做的,都会帮你们做好,无论是兵将,还是军械饷银”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这样,事情还办不好,那你们就自己掂量一下,该怎么处置你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