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而小成，服之可绝百病，六年而中成，服之自可延年，九年而大成，服之而升举自如。”</p>

“壮士展臂，可千里万里，虽不能返于蓬莱，亦于人世浩劫不死。”</p>

说到这里，“羬羊”大王稍停一会，以供听众咀嚼消化、前面的内容。</p>

又倒了一杯酒，饮下润喉，再道：</p>

“然则历古已来，炼丹者多矣，而见功者少，何也？”</p>

不等回答，它又自答道：</p>

“炼丹不成者有三也——”</p>

“不辨药材真伪，不知火候抽添，将至宝之物，一旦消散于烟焰之中而为灰尘，废时乱日，终无所成者一也。”</p>

“药材虽美，不知火候，火候虽知而乏药材？两不契合，终无所成者二也。”</p>

“药材可美，火候合宜，年中不差月，月中不错日，加臧有数，进退有时，气足丹成，而外行不备，化玄鹤而凌空，无缘而得饵，此不成者三也。”</p>

“又况药材本天地秀气结实之物，火候乃神仙修持得道之卫。”</p>

“三皇之时，黄帝炼丹九转方成，五帝之后，混元炼丹三年才就。”</p>

“迨夫战国，凶气凝空，流尸满野，物不能受天地之秀气，而世乏药材。”</p>

“当得法之人，而逃难老死岩谷，丹方仙法，或有竹帛可纪者，久而朽壤，人世不复有矣。”</p>

“若以尘世有药材，则秦始皇不求于海岛；若以尘世有丹方，则魏伯阳不参于《周易》。</p>

“或而多闻强识，迷惑后人。”</p>

“万万破家，并无一成。”</p>

既而三问，道：</p>

“外丹之理，出自广成子，以内事为法则，纵有成就，九年方毕。</p>

“又况药材难求，丹方难得，到底止能升腾，不见超凡入圣，而返十洲者矣。”</p>

“敢告内药者，可得闻乎？”</p>

接着又自己三答，言：</p>

“外药非是不可用也，奉道之人晚年觉悟，根源不甚坚固。”</p>

“肾者，气之根，根不深则叶不茂矣；心者，液之源，源不清则流不长矣。”</p>

“必也假其五金八石，积日累月，炼成三品，每品三等，乃曰九品龙虎大丹，助接其真气，炼形住世，轻举如飞。”</p>

“气中有气，如龙养珠，大药成而阳神出，身外有身，似蝉脱蜕……”</p>

说话到这里，“羬羊”大王情不自禁地摇头晃脑、曼声吟哦着出声。</p>

似极其陶醉其中，三月不愿醒。</p>

焦平知道它说得是事实。</p>

只是看着一头妖怪，对道门的掌故如数家珍、一一历数而来，感觉挺奇妙的。</p>

“羬羊”大王只是陶醉一会儿，就自醒过来，慨然掷声言道：</p>

“以黄帝堂堂之尊，尚需服食外药以助修行，而况夫我辈？”</p>

“外药之功，绝不可轻而视之！”</p>

“我辈虽未必通‘服食’、‘煮石’之道，然亦当尽力争取大丹，助益修行。”</p>

“若论大丹，无过于‘九品龙虎’！”</p>

“而据我所知，江底下，那处仙人遗府之内，正有为数不少的‘龙虎大丹’！”</p>

“鯥”心摇而神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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