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这些都不是她的臣子，她手再长也不能干预对方家事；二来，世家成分太浓不是什么好事。诚然，获得他们的投资能少很多麻烦，但沈棠要他们放低姿态求自己，而不是自己腆着脸求他们。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太过依赖他们也必将受制于人。</p>
哪天想动他们也就不好动了。</p>
<div class="contentadv"> 个中取舍，沈棠心中自有章程。</p>
顺着他们的对话内容，沈棠也将他们的身份、家世、人脉……摸了个七七八八。整体而言，这场庆功宴的收获比想象中大。</p>
因为崔孝是新人，沈棠这两日对他关注比较多，基本走到哪里都要带上。一来能更了解崔孝，二来也让崔孝和她的班底多多接触。此举免不了又惹来顾池的酸言酸语。</p>
顾池若有所思道：【像！真是太像了！听闻内廷每来个新人，都会盛宠一阵子。】</p>
沈棠：【……】</p>
因为顾池，她看崔孝眼神都不对了。</p>
庆功宴第三日，沈棠还在愁药材。</p>
她现在有朝黎关作为天险，打仗方面压力小了点儿，目下最愁的便是燕州的疫病。</p>
这些日子，水患已经彻底退去。</p>
沈棠帐下兵马精通各种建筑的拆卸和重建，河道疏通和堤坝加固更是手到擒来，待燕州局势稳定，派人出去就能上手。唯独疫病让她倍感棘手，她实在太缺药材了！</p>
多拖延一日，便有数不清的病患被疫病夺走性命，而沈棠没有储备足够的药材。</p>
以前还能跟章贺交换药材，如今——</p>
两家已经撕破脸，必有一战！</p>
当她将难处告知新人崔孝，崔孝的反应略有些古怪：“主公，恕孝直言，当下最要紧的是解决黄烈等人，而非救济灾民。”</p>
不解决掉根本原因，稳定各处局势，己方做再多努力也会被一场战争轻易摧毁。</p>
沈棠叹息道：“我何尝不知？”</p>
但问题是她已经吸纳难民，将他们分批转移到受灾情况相对比较小的朝黎关关内。</p>
若置之不理，即便沈棠日后拿下燕州乾州这些地方，没有几个活人，也不行啊。</p>
除此之外，她还有一重考虑。</p>
“……屠龙局联军，各家都是掏了家底打这一场仗的，有多少粮食能不清楚？若不将这些人全部转走，等黄希光他们将粮草打没了，被逼之下，还不知上哪儿搞军粮。”</p>
因为两百余年的大混战，道德底线反向突破不知几重。一开始还有心理负担，可一旦例子多了，堕落起来更是理直气壮。</p>
屠龙局其他势力多少有出身家世当负累，要点儿脸皮，不到那一步不会这么搞，而黄希光不一样。他光脚不怕穿鞋的。</p>
沈棠轻声道：“我若想重塑秩序，便要以身作则，让天下人都知道秩序为何物。”</p>
哪怕她的坚守会让简单的事情变复杂。</p>
身后侧的崔孝没有回应，沈棠自嘲一笑道：“听着很是优柔寡断，对不对？”</p>
崔孝终于给了反应。</p>
“不是，绝对不是。”</p>
相较于堕落放纵，坚守本心太难。</p>
正因为难，反而能看出主公建立秩序的决心。这一点，倒是让崔孝有种如获至宝的惊喜。如果他对沈棠的期待只有七分，那么后者的表现让他看到了十分的可能。</p>
只是，理想丰满而现实残酷。</p>
药材这种稀缺的战略资源，民间储备极少，大多集中在各家的府库，例如那群辛国旧臣。他们被郑乔集中到乾州当人质，家族资源大多在祖籍老家，保存相对完好。</p>
沈棠也萌生这一念头。</p>
崔孝说道：“跟他们打交道倒是可以，只是主公还需谨记吴公的前车之鉴。”</p>
从他们手中获得的每一笔筹码，无形中都是一张欠条，日后要连本带利归还的。</p>
沈棠道：“这是自然。”</p>
不知道是不是吴贤这人不禁念叨，刚提完这人，朝黎关城外便有一支兵马逼近。</p>
沈棠眉头也不皱。</p>
“多少人？”</p>
“三十四人！”</p>
这么一点儿人？</p>
沈棠又问：“是哪家旗帜？”</p>
“天海吴氏！”</p>
城墙轮值守将是赵葳和徐诠，当二人知道对方来历，摆手示意箭塔的暗箭放下。命人将人扣下，马不停蹄将消息告知主公。谷子义覆灭，屠龙局里头跟主公关系好的，只剩下天海吴贤。这可能是唯一的盟友！</p>
沈棠召见这支队伍的首领。</p>
领兵的是一张陌生面孔。</p>
对方看到一袭女衫的沈棠，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低下头，抱拳道：“见过沈君。”</p>
沈棠道：“昭德兄可还好？”</p>
看看信使状态也知道不是太好。</p>
他们这支人马是突围出来的，一开始还有百余人，杀到此处只剩不到四成……</p>
信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给沈棠。</p>
沈棠拆开，一目十行看完。</p>
从信函内容来看，吴贤的处境不算太坏，他就像是一条贪吃蛇，一路上也蚕食了好几个小势力。倒霉碰上黄烈也能干一架。</p>
不过，架不住黄烈这厮会摇人。</p>
前线收到战报，章贺与黄烈达成同盟。</p>
吴贤若被这俩前后夹击，够呛。</p>
为提高幸存机会，结盟是最好的选择。他给沈棠和谷子义都送去消息，但听说谷子义已经就义，唯一希望寄托在沈棠身上。</p>
沈棠看着信函垂眸深思。</p>
信使哀声道：“沈君可知唇亡齿寒？”</p>
她将信函倒扣在桌案上，义正词严：“沈某与昭德兄棠棣情深，受其帮助良多，世人皆知。如今昭德兄有难，岂能忘恩负义？”</p>
(σ)σ:*☆</p>
二阳症状和时间都比第一次轻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