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726：报仇雪恨【求月票】</p>
白素暗暗咬着一口气。</p>
见到还不成熟的武胆图腾成功拦下陶言，心中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好歹这份军功自己也不算完全没份儿。手中双剑散去，她干脆拔出腰间长刀，劈开斜后侧的冷剑，足下一跃至最近的木筏，双手高举砍在欲偷袭她的敌兵肩头。手腕一压，刀锋劈开后者肩腹，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鲜血喷溅。</p>
铛——</p>
刀锋挡下兜头劈开的武器。</p>
抬脚一踹将人踹下木筏。</p>
尽管她丹府武气耗尽，连武器和武铠都难以维系，但体力尚在，武艺尚在，以前还是飞贼那会儿，她尚且不惧围攻，更遑论身体被武气淬炼过的如今呢？还能再杀一波。</p>
橘红的火焰在她眼眸灼烧，愈燃愈烈。</p>
一时难以分辨，那是火还是敌人的血。</p>
“白将军，武气耗尽就该回撤。”</p>
她脑子一转：“郎主若有个三长两短，将军再去，郎主膝下的子嗣该怎么办？”</p>
三句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p>
陶言也不是傻的，一下子就明白过来。</p>
冯氏呵斥道：“你这是作甚？”</p>
姜胜看出他心思：“主公嫌弃他骂得太难听，下了道【禁言夺声】，他试图冲破言灵，孰料学艺不精反噬己身，伤及元气。”</p>
她看到蹲守自己的人，一张熟面孔。</p>
陶言这个俘虏肯定要嘎掉的，但沈棠要等顾池回来一起嘎，复仇也需要仪式感。</p>
顾池只是平静地看着他。</p>
“陶君还在呢。”当着人家的面告诉对方能抵消额外嘉奖，让人家心里怎么想？</p>
上黄泉路也不安心。</p>
挺直肩膀，傲然道：“老夫当然有悔，最后悔的是当年见你跳崖落水，没派人去打捞你！后悔没有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让你苟活至今！这才是老夫时时刻刻悔恨的！”</p>
“白将军顾好自己就行，战场之上不该分心。”他指了指自己，“吾是化身。”</p>
冯氏脚腕仍传来阵阵剧痛，但脑子却格外冷静，思路清晰，她在想着下一步路应该怎么走。屠龙局联军有问题，这点儿残部郑乔也未必看重，也很难攻打一处立锥之地。</p>
冯氏也跟着俘虏被押着上路。</p>
虽为俘虏却无几分斤两。</p>
陶言解释：“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曾下令！只是事情发生之后才知道难以挽回。”</p>
事实证明白素还是非常听劝的。</p>
只是他握剑的手指在不受控制地细颤，内心的激动几乎要涌出嗓子眼。顾池过来的时候，沈棠正双手抱肩靠着江岸边大石头小憩，脑袋微歪，听到他来才睁开双眼。</p>
“今晚大丰收，活捉陶慎语。”</p>
兵卒将临时封禁丹府，还被五花大绑的俘虏押上来。只是看到俘虏的一瞬间，顾池脸上的平静面具顷刻碎裂，噗嗤笑出声。</p>
冯氏不给他思索迟疑的机会。</p>
顾池哦了一声，解了【禁言夺声】。</p>
闻言，顾池走路也带着风。</p>
他问：“那主谋是谁？”</p>
不顺眼了就动手收回来。</p>
顾池带人回去的时候，淼江上的战场也进入了打扫流程。若任由江面上的尸体顺江而下，迟早会暴露行踪。兵卒正在打捞尸体，荀定也百无聊赖放武胆图腾出来驮尸。</p>
顾池轻咳一声：“白将军，主公呢？”</p>
顾池笑不出来了：“年终奖？”</p>
连姜胜眼底也泛起了些许笑意。</p>
“祝君此生，文运长远！”</p>
陶言叹了一声，满面难色，似悔恨杀了老师全家，但为了道义又不能将人供出。</p>
白素指了个方向。</p>
沈棠提议：“不捅两剑再烧？”</p>
顾·本体·池神色微漠，道：“是顾望潮。你与我父也曾同朝为臣，素来没什么矛盾，但伱与陶慎语等人为一己私欲害我顾氏上下六口人，时至今日，心中可有悔？”</p>
她举剑横在脖颈，深吸一口气。</p>
陶言想声情并茂打几张感情牌，追忆一下他跟顾池祖父、父亲的交情，奈何顾池哂笑不止，看他的眼睛写满讥嘲，在看一个丑角：“陶慎语啊，你知道我的文士之道吗？它是你们一手逼出来的！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一个人究竟能心口不一到何种地步！为何嘴上说的，与心里想的截然相反？”</p>
“驾！”</p>
这是一出非常精彩的大戏。</p>
冯氏眼皮轻颤，她虽然有赴死决心，但怕死是人的本能，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恐惧。只是她的傲气压过了这份本能，抬手接过剑，拔剑出鞘，雪亮剑身当真干净漂亮。</p>
那人两肩一扭，撞开压制的兵卒。</p>
若是带着残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p>
“不能！”</p>
冯氏正思索着，耳畔传来陶言部下武将声音，对方担忧道：“主母，主公他们还未突围出来，吾等要不要折返回去策应——”</p>
他给士兵使了一个眼色：“带走。”</p>
顾池眉眼似乎多了几分迟疑。</p>
她跟陶言想法差不多，沈棠突然出手灭杀还是明面上盟友的陶言兵马，倘若背后没有更大的势力支撑，届时东窗事发，沈棠如何交代？此事，屠龙局联军肯定也知道的！</p>
顾池是来复仇了！</p>
只是顾池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到另一名俘虏跟前，对方是文心文士，只是此刻似乎受了不轻的反噬，唇角挂着血。平日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此刻凌乱垂下，发冠也不知掉到哪里了。平白苍老了十几岁。此人看到顾池这张脸，仅有的一点儿血色褪尽。</p>
冯氏被这名武将的回答弄得一愣，从来条理清晰的脑子难得混沌了一瞬，心下不由得好笑连连。陶言身边这些人都是奔着利益来的，各有各的心思，不曾有一人算得上忠臣。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人傻愣愣的，愿意将性命搭上去，冯氏自然不允许此事。</p>
结果嘛——</p>
“烧！”</p>
这些人不配污染他的佩剑。</p>
她不觉得自己辩口利辞就能活，与其被看笑话，走得不体面，倒不如主动一些，要一份体面：“我扪心自问与你顾望潮往日无怨，近日也只是小仇一桩。不敢求活，还请念在阿姊与你往日缘分，给个痛快。若不肯，将我投入火中与郎主做对死鸳鸯也可。”</p>
白素图顾池博学，正跟他了解武胆图腾的进阶知识，刚听一半身边的人就消失了。</p>
顾池：“……主公，念我点儿好吧。”</p>
黑色人影手中都握着武器，严阵以待。</p>
陶言冷笑：“虽然不是我的命令，但毕竟是我的人干的，他们助我多年，说出来就是出卖他们。我陶慎语怕死，但更怕苟活。”</p>
果不其然，两方交锋一两个回合，地上躺着的尸体全是陶言残部，冯氏也被流矢击中肩膀，倒下马背被擒获。最后杀得陶言残部不足半数，身上还全部都带着伤势。</p>
顾·化身·池：“……”</p>
如今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这些残部若无一个能镇压的人，半路哗变都是能预料的事情。她一个普通人如何压制得住？幸运一些只是丢了命，倒霉一些就生不如死。</p>
“当当当当——你今年份的年终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