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lass="contentadv"> 沈棠愕然：“我的错？”</p>
李鹤点头昂首道：“自然。”</p>
沈棠略显恼怒：“本君错在何处？”</p>
李鹤道：“一步错，步步都错。沈君应当知道，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那些世家将门出身的武胆武者，不啻于一个个拥兵自重的军阀。他们的行为，即便是国主也无法完全约束。国主少时在敌国为质，之后回去又遭遇兄弟阋墙，光是保命都极为困难，能活到如今全是平衡各方的结果了。”</p>
沈棠脸色稍微和缓了点儿，双手环胸：“你的意思……这些事情，郑乔不知？”</p>
李鹤又摇头：“怎么可能不知道？”</p>
全部推说是下人阳奉阴违这不扯淡？</p>
即便沈棠被他忽悠到天边也不信的。</p>
沈棠冷哼：“哼，既然他知道……”</p>
李鹤铿锵有力又悲愤道：“沈君，即便知道又如何？平衡一旦打破，首先危及的便是国主自身。帐下武胆武者揭竿而起，纷纷反了他，身首异处不过是瞬息功夫！”</p>
沈棠腾地起身，随着后槽牙摩擦，腮帮子的软肉也紧紧绷起，衬得那双点漆眸子更阴寒，质问：“所以纵容他们为非作歹？”</p>
李鹤无奈长叹：“只能徐徐图之。”</p>
跟着又目光灼灼看着沈棠，眼神热切中带着些许的期待，他慷慨陈词：“正因为如此困难，才更需要心怀正义的忠臣勇者站出来，清君侧，诛小人。国主暗中提拔沈君也存了这心思，谁知、谁知沈君却被黄烈等小人蒙蔽了双眼，唉，如何不心痛？”</p>
沈棠负手背对着李鹤。</p>
她的手指几乎要纠结成团，也衬出主人此时内心似一团乱麻，毫无头绪，不知方向。李鹤敏锐注意到沈棠总挺得笔直的肩膀，微微塌陷了点。他抬手抹去眼角泪花：“唉，只是这也怪不得沈君，错付一腔孤勇。”</p>
勇士坚守正义，最怕道义成了笑话。</p>
李鹤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长吁短叹，哀戚道：“不过，国主听闻沈君将治下管理得极好，不管是被吴贤等人几度觊觎的河尹，还是比邻十乌、常年不堪其扰的陇舞，庶民安居乐业，勉强有几分欣慰。只是……”</p>
沈棠急忙转身问他：“只是什么？”</p>
李鹤道：“只是，李某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沈君此举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啊。您有让一郡安定的能力，但您没有平定大局的绝对实力。一旦黄烈等人屠龙成功，李某着实替沈君担忧。在当下这个世道，物阜民丰绝非幸事，反而会招致灭顶之灾啊……”</p>
只差告诉沈棠黄烈几个不是好东西。</p>
当然，沈棠也知道黄烈不是好东西。</p>
“……狡兔死，走狗烹，古往今来如此。”李鹤很是伤感地低叹，说话情真意切，闻者动容，“李某冷眼看着，黄烈等人一旦得逞，内乱就不可避免……沈君虽有家底，却也无法一人定乾坤。届时又不知要乱多少年，民生煎熬，可怜可叹可悲。”</p>
说着，李鹤亮出最后一击：“沈君，您庇护不住治下。一旦开打，眼前的安定生活全是镜花水月，陷入无尽的兵戈。”</p>
沈棠闻言，沉默了良久。</p>
李鹤知道自己时机已经成熟，凑近沈棠，蛊惑道：“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可受人蛊惑，做那忘恩负义、劳民伤财、助纣为虐之事？诛小人，匡正道，才是正理！”</p>
沈棠狠狠闭眼，始终下不了决心。</p>
她的摇摆不定都被李鹤看在眼中。</p>
最后甚至对李鹤用上了恳求的语气：“李先生之言，着实振聋发聩，但此事并非沈某一人能决定。若李先生放心，不妨在营中歇息个一两日，待我再想想可好？”</p>
尽管李鹤担心沈棠会被僚属挑拨，但他清楚此时不能逼得太紧，那只会适得其反。</p>
他道：“自然可以。”</p>
沈棠长吁一口浊气。</p>
李鹤明面上是来投奔沈棠的士人，但真实目的却是策反，若被联军耳目发现，不光李鹤会有危险，沈棠也悬。她提议让李鹤这两日先躲在她的主帐，之后给他回复。</p>
这个提议，李鹤自然没意见：“李某与沈君一见如故，若能秉烛夜谈，鹤之幸也。”</p>
秉烛夜谈下面就是抵足而眠了。</p>
不过沈棠用自己睡相很糟糕，还有离魂症毛病，有梦中杀人的前科当借口，顺利脱身。李鹤调查沈棠，自然也知道这点。只是演戏上头，一时忘形，现在求之不得。</p>
出了主帐，沈棠眸光恍惚一瞬又清明。</p>
径直去了褚曜的营帐。</p>
那里等着好几人。</p>
他们默契一致看沈棠，沈棠拍着胸脯道：“艹，这个李鹤这张嘴巴不去干传销真可惜了。他是狐狸精吗，挺能蛊人……”</p>
尽管李鹤下了言灵防止外界窥听，但他防不住顾池。有顾池同声翻译转播，褚曜几人也知道主帐内发生了什么，当顾池说李鹤这厮还有【鬼迷心窍】的文士之道，着实替她捏一把汗。但凡换个心志不坚或智商不太好的，分分钟被李鹤忽悠到臭水沟。</p>
“这李鹤不是狐狸精，但人家能让你‘鬼迷心窍’，比那狐狸精还可怕一些。”</p>
褚曜看自家主公很欣慰：“主公心志坚定，岂是这种小人三言两语能蛊惑的？”</p>
顾池只是笑笑不说话。</p>
他不止一次听自家主公心声吐槽李鹤长得太丑让人出戏，但凡李鹤颜值高一些，年纪小一些，相貌奶一些，再配上【鬼迷心窍】的文士之道，她兴许真会被忽悠几分。</p>
所以——</p>
顾池好像知道自家主公的XP了。</p>
沈棠喝了一口凉水让脑子冷却下来，道：“接下来就等他李鹤真情实感演一出‘蒋干偷书’的大戏了，咱们等着看。”</p>
这是逼反魏寿的关键一环。</p>
褚曜点头，主动揽活儿：“嗯，回头我跟褚杰去一趟朝黎关，若能跟魏圆圆里应外合拿下朝黎关，之后就能顺利很多……”</p>
为何要带上褚杰？</p>
因为这次见魏寿，对方可能会跟自己拼命，带上褚杰这个打手，多一重保护。</p>
_(:з」∠)_</p>
感觉这一章不是很好写，最讨厌争霸文中的说客戏份了，为难作者的智商和口才。香菇平时就是个社恐患者……</p>
PS：两米一的大书桌已经安装好啦，只是香菇粗心忘了桌子高度，比预期矮了五厘米。现在等家具增高垫到货，将桌脚垫起来，就能整理书房啦。还有键盘架子，我要给三十多个键盘，每个键盘一个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