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子百家？”</p>
在场众人对这个词汇自然不陌生。</p>
只是不知道主公梦境与诸子百家有什么干系，为何主公还说这个梦是一桩好事？</p>
他们齐刷刷看着沈棠，等她揭秘。</p>
沈棠似乎很满意他们的配合，本想故作咳嗽清清嗓子，结果却当众打了个饱嗝。那一瞬的社死让她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庆幸她脸皮天生比较厚，看不出明显的异样。</p>
“望潮你们可还记得我上一次昏迷？那时候我说自己做了个梦，梦到了自己的文宫形似山海圣地？我这次又做了个差不多的梦，只是这个梦比之前更漫长更清晰。”</p>
为了快速切入正题，吸引众人注意力而忽略她刚才的社死，沈棠放弃了一贯的废话习惯。她失去意识前正跟宁燕说着热血豪言，谁知身体冷不丁来了个强制性关机。</p>
当她意识再度恢复，她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做着自由落体运动，原先从她身侧掠过的模糊影像比之前清晰不少。她定睛一看，这些零碎画面贯穿古今，有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也有钢精水泥构建的城市森林。有古代战场，也有现代炮火后的残垣断壁。</p>
有了之前的经验，沈棠知道这个下坠过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结束的。闲着无聊的她试图伸手触碰这些画面。当手指穿过这些零碎影像，一圈圈涟漪缓慢有序地漾开。</p>
陌生记忆在她脑中一闪而逝。</p>
看了，但又没有完全看。</p>
神秘人木杖点地，周遭光影变化。</p>
【那个，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我怎样才能让咱们三个合三为一啊？】沈棠硬着头皮问两个自己，【根据话本套路，你们俩应该都代表着不同时期的记忆碎片？只有吸收你们我才能恢复成完整的‘沈棠’？】</p>
神秘人道：【说不出。】</p>
她可不想因为强制性关机而输。</p>
“……过程就是如此！那个神秘人说时机差不多可以开启山海圣地，选拔各家好苗子去圣殿，万一运气好，瞎猫撞上死耗子，圣殿之火就点燃了！”沈棠越说越兴奋，“目前为止，就点燃法家、兵家、儒家和刚解封不久的农家……农家多半是因为令德。道家、墨家、纵横家、杂家、小说家、阴阳家……它们会有什么言灵效果？”</p>
倘若她就是公西族两百年前就躺棺材的圣物本尊，眼前两个精分的沈棠也是自己，只要找回记忆，总会想起来神秘人是谁。</p>
态度很明确，他不曾欺瞒沈棠。</p>
再甩锅——</p>
眼前这个神秘人跟自己是什么渊源？</p>
神秘人道：【说不出。】</p>
不都是茶水。</p>
沈棠说到这里，眸光明亮。</p>
即便沈棠心中觉得这一幕很怪诞，但莫名生不出丁点儿戒备，尴尬放下撸起的袖子，上前在亭子空位坐下。看看年长的，再看看年幼的，控制住想掐后者肉乎乎脸颊的冲动。额……她现在该跟自己聊点儿什么？</p>
【你们……知道文宫怎么回事吗？】</p>
“最重要的是医家。”</p>
沈棠抬手宽衣解带，脱得只剩一件内衫，摩拳擦掌准备抢光团。虽说融合两个自己的进度为零，但正事不能耽误。谁知，神秘人道：【待诸子百家再现人世……】</p>
【那四个哔哔哔哔是什么？】</p>
又指着幼稚沈棠。</p>
她倒是要看看，自己心里还藏着谁。</p>
因为她发现影像无法在脑中停留，过脑即忘——沈棠醒来也只记得影像大致画风与时代，具体内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她又一次在那棵巨树下站。</p>
按照话本套路，这玩意儿应该是某种封禁，被封禁之人说了不该说的会原地爆炸。</p>
沈棠拍着胸脯，给出的理由荒诞中透着几分道理：【就凭我上号时间最长，你们俩都是特定条件才能上号，还不足以说明？】</p>
【你上号就更苛刻了，需要含章施展‘急中生智’的坑爹文士之道。我要是一块记忆碎片，那谁才是大号？不要废话，姐妹们快跟我融合，合三为一，我带你们超神！你们不想时时刻刻上号，蹲在这里多无聊？】</p>
【你上号的条件是我喝酒。】</p>
幼稚沈棠瘪嘴摇头：【幼梨不想。】</p>
沈棠咬牙道：【谁说要武斗？荒唐！离谱！粗俗！野蛮！文明人自然要文斗！】</p>
说到这一步，沈棠也不好继续追问。</p>
(╯‵□′)╯︵┻━┻</p>
原来，是这个“说不出”。</p>
她快要被眼前的两个自己逼跳脚，撸起袖子：【你们不想，我可就要来强了！】</p>
自己跟自己斗地主，还一直输。</p>
她觉得还是别合三为一了，干仗打不过直接让她们强行上号，现成的打手干嘛不用？这情况，GM来都无法判定她开挂！</p>
神秘人第二次来的时候，三个沈棠各做各的事，分别待在三个角落。高冷沈棠依旧在喝酒看风景，幼稚沈棠左手糖葫芦右手糖水，主公沈棠则抱着膝盖蹲在角落一脸怨念阴森地看着另外两个自己。精分得很彻底。</p>
为什么这么说？</p>
碗中液体似无穷无尽，喝完了又会自动蓄满，沈棠就眼睁睁看着高冷的自己干了了一杯又一杯，看不出丁点儿醉意。幼稚的沈棠舔舔嘴唇，一副想喝又不敢多喝的模样。</p>
沈棠就是那个被斗的地主，俩农民将她摁在地上摩擦摩擦，幸好没有欢乐豆也没赌资，不然她裤衩都留不下来。她还悲哀地发现自己好像跟两个自己格格不入。她们能互相知道对方所思所想，也知道沈棠所思所想，但沈棠却不知道她们有什么牌……</p>
【喂，前面亭子的两个……】</p>
——————</p>
神秘人只是说：【前去一观便知。】</p>
听着有一股子阴阳怪气的味道，但行动上又很给面子地接过对方递出的酒水。幼稚沈棠几乎是跳着想抢，见高冷沈棠态度不对，她道：【幼梨不许你欺负小朋友！】</p>
她指着高冷沈棠。</p>
小的那个看着才三四岁，小脸稚嫩，两颊粉嘟嘟、肉鼓鼓，嘴里叼着根糖葫芦。</p>
神秘人目光落在匾额之上，道：【此处供奉着百家圣殿，当它们的继承者穿过书山学海，亲手点亮山巅圣殿之火，便能唤醒长眠史书岁月的诸家先贤……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如此，****，方能功德圆满……】</p>
留下三个沈棠面面相觑。</p>
【不是我干的就好。】</p>
高冷沈棠反问：【不然呢？】</p>
沈棠：【……你们离谱啊！为什么？】</p>
熟悉的奇香，熟悉的奇珍异草。</p>
沈棠问他：【这里是山海圣地吗？】</p>
【我能再去一次此前的殿宇吗？】</p>
转念一想不对啊。</p>
【你们……是我？】</p>
准备冲进去的沈棠顿步：【什么？】</p>
沈棠指了指自己：【当真？】</p>
高冷沈棠哂笑：【凭你？】</p>
幼稚沈棠叹气：【你们俩都弱。】</p>
沈棠一脑门的问号：【什么？】</p>
上次就抓了一小捧文字光团，这次她要脱下外衫去兜！沈棠摩拳擦掌，奈何神秘人表示这次的流程跟上一次不一样。他领沈棠去附近一处掩在繁花盛景后的亭子。</p>
沈棠：【？？？】</p>
神秘人重复这一句。</p>
沈棠仰头，又看到了【圣地】的匾额。</p>
这次，树下还立着之前见过的神秘人。</p>
不知道兴奋个什么劲儿？</p>
沈棠绞尽脑汁想话题，试图暖场：【我之前被莫名盗号上分，也是你们做的？】</p>
从身影来看是一大一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