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文士眼神不起波澜。</p>
他似乎不意外蒋傲恩将仇报的反应。</p>
蒋傲扭过头,似低声喃喃说给自己听,也似说给中年文士听:“哼,且让他嚣张个几日……下一次,用那竖子的头颅祭旗!”</p>
<div class="contentadv"> 中年文士道:“那是沈棠。”</p>
战场混乱,蒋傲没听清楚。</p>
“什么东西?”</p>
中年文士提醒他:“让将军吃亏的少年,他叫沈棠,陇舞郡守,联盟军势力之一。”</p>
蒋傲面皮剧烈颤抖抽搐数下。</p>
他粗喘着气,腮帮子绷紧,后槽牙磨着,将这个名字咀嚼一遍又一遍:“沈棠。”</p>
将这个名字彻底记在心里。</p>
看到蒋傲被救,魏寿也暗松一口气。</p>
尽管蒋傲不是个东西,自己也看不惯,但蒋傲要是死在这里,来日朝黎关必破。</p>
只是——</p>
想到沈棠身份,魏寿眼睛就抽。</p>
如此生猛的少年居然是褚曜主公。</p>
该说不说——</p>
有什么样的僚属,就有啥样的主公。</p>
显然,魏寿的放心还有些早。</p>
他不了解【迷而知返】,也不懂沈棠。</p>
褚曜也懒得理会魏寿,去关心自家主公了,少年双手抵在大镰刀刀柄上,借此为支点垂眸阖眼,小口小口地呼吸。附近仍有肆虐的天地之气,形成了一片无人地带。</p>
“主公!”</p>
沈棠睁开眸子。</p>
循声看去,见是褚曜,委屈瘪嘴。</p>
“褚亮亮……”</p>
正迈步上前的褚曜险些崴了脚。</p>
老脸微红道:“主公。”</p>
语气带着几分少有的哀求。</p>
沈棠眨眨杏眼,歪头:“那褚曜曜?”</p>
褚曜:“……”</p>
看着委屈到泫然欲泣的主公,他硬生生将拒绝的话咽下肚子。虽然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状态的沈棠,但有了对方醉酒的先例,褚曜也知道此时的主公需要旁人哄着。</p>
于是,随她去了。</p>
“主公,战场危险,先回去吧。”</p>
他心疼地看着沈棠武铠上干涸的血。</p>
尽管武铠已经自动修复,但他仍忘不掉沈棠先前受的重伤。横竖蒋傲已经退下,没了十六等大上造的顶尖战力,己方获得这场野战胜利不难。主公可以提前去养着。</p>
沈棠闭眸道:“不要。”</p>
褚曜苦口婆心:“此地还很危险。”</p>
虽不是战场中心,但也有敌军身影。</p>
无人地带,迟早会被人填满。</p>
垂首的沈棠仰起头,却是两颊酡红,仿佛饮了一口小酒,醉意微醺。配上那双含着水雾的杏眸,竟也有几分少女娇憨。褚曜对上她湿润的眼眸,被这一眼看得怔在原地。</p>
满脑子的声音,在乱军之中格外醒目。</p>
正欲赶过来的顾池,默默去了别处。</p>
“主公,还请听曜一言。”</p>
声音温柔得像是哄小孩儿。</p>
终于,沈棠愿意配合了。</p>
不过——</p>
她抬头指着身后方向。</p>
褚曜不明所以地抬头望去,只见另一个主公,一手提着大镰刀,一手提着一颗黑乎乎还洒着血的东西。一路风驰电掣,踩着人山人海的人头,开开心心向他奔来。</p>
“褚曜曜!”</p>
褚曜看身边的主公一号,愣了一会儿才明白,奔来的是本体,原地的是文气化身。伴随着沈棠落地,朝黎关一方也爆发出极强的气势。数道武气似流星破空而来。</p>
主公一号和二号瞬间融为一体。</p>
冲他大笑道:“跑!”</p>
褚曜来不及多想,跟着沈棠一块儿跑。</p>
浑然顾不上文心文士的风度仪态。</p>
在他言灵极致加成下,甩开了追杀。</p>
沈棠与褚曜前后脚抵达联军大本营,追杀来的武胆武者都被己方大军拦截在外。</p>
事出突然,他都没闹明白发生何事。</p>
谜题很快揭晓。</p>
沈棠手中提着一颗人头往他面前炫耀。</p>
他被迫与蒋傲鼻尖对着鼻尖,后者仍睁着铜铃大眼,眼底是未散去的惊惧。这一幕的冲击性太大,褚曜惊得倒退了半步。待明白过来首级的主人身份,他愕然看向沈棠。</p>
“蒋傲?”</p>
“这是蒋傲首级!”</p>
联军众人起初没注意到沈棠手中抓的东西,直到她亮出来,众人才发现那是一颗首级,一颗他们怎么都不敢想的首级。蒋傲在千钧一发之际被文士搭救,躲过沈棠割首,众人心中甚是遗憾。但很快也释然了,这毕竟是十六等大上造,又不是大白菜。</p>
首级不是那么好拿的。</p>
这一次不行,还有下次机会。</p>
谁知道,沈棠会冷不丁憋个大。</p>
沈棠提着蒋傲首级跟自己平视,邀功似的比划,用期待褚曜夸奖的语气道:“我先是弄了个假的迷惑他,让他放松警惕,然后出其不意出手,幼梨是不是很聪明?喏!”</p>
她将首级递了出去:“送你!”</p>
褚曜懵道:“送我?”</p>
“这是我新得的玩具。”</p>
玩具,就是要跟伙伴分享啊。</p>
沈棠又开始委屈:“褚曜曜不要吗?”</p>
顾池化身不知从哪钻出来,幽幽道:“十六等大上造的首级,拿来祭旗再好不过!”</p>
他就闹不明白了。</p>
褚曜浑身上下哪够得上“尊老”二字?</p>
三个状态的主公都因此偏爱褚曜。</p>
褚曜还是收下了这份略显恐怖的礼物,见他收下,沈棠才重新展颜,一蹦一跳走到虚影身边,手指拨弄着他木杖小红花。</p>
“小朋友,辛苦啦。”</p>
还是少了一千字,呜呜呜</p>
PS:猜猜褚曜曜心声说了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