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332：分畜肉【求月票】</p>
沈棠在那一瞬想得很美好。</p>
但话音落下旳瞬间——</p>
她感觉自己一点儿也不好了！</p>
阔别许久的丹府文气抽空让她双脚一软，若非与她有“生死之交”、“一尸三命”的褚曜和祈善同时察觉出手，估计要不了两个时辰，诸如“春神震怒，沈君在春耕祭祀仪式上遭到神罚”的谣言就会插上翅膀飞遍浮姑。</p>
沈棠：“……”</p>
祈善：“……”</p>
褚曜：“……”</p>
他们实在没想到春耕祭祀还会出这种篓子，为什么主公还会言灵失控？？？</p>
二人百思不得其解。</p>
但有一点他们是知道的。</p>
这次失控的言灵需要海量文气作为支持，仅凭他们二人甚至还不够，庆幸浮姑这个草台班子别的不多，但高质量文心文士管够。顾池和康时看情况不对也出手帮忙。</p>
围观祭祀仪式的赵奉：“？？？”</p>
春耕祭祀……</p>
还有这个环节吗？？？</p>
赵奉有些懵，他跟着前后两任主公，见过大大小小不同规模的春耕祭祀，摸着良心说，这排场连某些发达地区的宗族村落都比不上。流程大同小异，但要五名文心文士出手的春耕祭祀有关的言灵，属实没见过。</p>
后排几个老官吏心下也打颤，爬满皱纹的脸上写着惶恐和紧张——春耕祭祀出差错，一旦激怒春神，来年必会旱灾粮荒。</p>
“你怎么了？”</p>
虞紫紧张看着前方的身影。</p>
余光注意到身侧的林风身形僵硬。</p>
视线上移，便看到她绷紧的两颊软肉。</p>
喊了两三声，林风才回过神。</p>
她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己需要呼吸，口鼻并用，贪婪地呼吸新鲜空气。她跟虞紫低语：“神农为耒耜，以利天下；尧命四子，敬授民时；舜命后稷，食为政首……”</p>
虞紫：“……”</p>
尽管她这段时间都在没日没夜补习, 还有康时先生时不时给开个小灶, 但文化这种东西不是短时间就能提升上来的。林风这段话她半懂不懂，便问：“何意？”</p>
林风回答：“齐民要术中的一段。”</p>
《齐民要术》这个虞紫知道。</p>
林风那里有好几大箱子。</p>
每天都要带一卷在身上背诵琢磨。</p>
甚至有几天大半夜还能听到她说梦话嘀咕《齐民要术》里头内容，同时还要兼顾其他正事儿工作，虞紫看着都觉得累的同时, 又格外钦佩这位年纪比自己小几岁的妹子。</p>
同时也大受鼓舞, 铆足劲儿加入。</p>
只是她不懂。</p>
这玩意儿跟当下有什么关系？</p>
林风趁着众人注意力都被郎君几人吸引的时候，跟虞紫疑惑道：“……就在刚刚, 我似乎听到有个奇怪的声音在我耳中念叨这话。明明就愣神了几息, 但……”</p>
但是她反复咀嚼过的几卷《齐民要术》却在她脑中清晰展现，原先晦涩的地方瞬间通透, 还未背熟的内容清晰印刻脑海, 甚至连苦修出来的那点儿文气也应声暴涨。</p>
如果说原先的文气储量凑一块儿也填不满一支小酒杯，现在有陶碗那么大！</p>
虞紫疑惑。</p>
她并未感受到任何异样。</p>
除了林风，其他人都挺正常。</p>
不, 还有一人。</p>
难得换上一身不那么素净女裳的白素，似乎察觉到什么，若有所感地抬头，看向蔚蓝澄澈的天幕。在她察觉前，共叔武、赵奉以及赵奉帐下实力靠前的武胆武者兵卒前后抬首，之后则是狸力。身为拥有玄奥直觉的武者, 冥冥中有所感应——</p>
天上有东西！</p>
“下、下雨了？”</p>
“真下雨了？”</p>
人群中传来这样的声音。</p>
白素张开右手挡在额前去感受。</p>
细语绵密到不认真就感知不到的程度, 但的的确确是下雨了，就在沈君祭祀之上用言灵之后。白素喃喃道：“这是呼风唤雨？”</p>
规模没有预期中大。</p>
据她所知, 文心文士使用言灵便可以在战场上招来狂风、洪水、大雾，亦能使唤火舌燎原，一手操作堪比神通。场面宏大, 杀伤力强横，沈君能招来大雨也不奇怪。</p>
只是, 雨势连毛毛雨都算不上。</p>
更遑论杀伤力。</p>
也没狂风雷电助势。</p>
维持不足三十几息便消失了。</p>
只是众人不知, 同样的雨也出现在河尹其他地方, 庶民只是疑惑看了眼日头, 然后该干嘛干嘛。连斗笠蓑衣都懒得回去拿。</p>
一看就知道这雨不成器。</p>
另一厢，沈棠连带褚曜四个都像是力竭之时挣扎上岸的溺水者, 一个个面色煞白，呼吸频率时而急促、时而迟缓，眼底透着浓浓的惊恐和劫后余生的庆幸。</p>
好家伙，差点儿被榨干。</p>
顾池捂着胸口掏出药瓶干了两颗, 他身子骨羸弱, 这种大补的吊命药丸随身带着。就这口水干咽下肚才感觉活过来, 又好气又好笑地咬牙，从牙缝挤出话来。</p>
“主公又做了甚？”</p>
他还以为这种不知轻重就发动需要大量文气的言灵不会再出现了呢。</p>
祈善费主公。</p>
但这位主公也费下属啊。</p>
被四人一致针对的沈棠此时表情迷茫且无辜, 仿佛蒙受什么不白之冤：“莪能做甚？我老老实实什么也没做！什么言灵也没搞！就是念了一句‘春——’……”</p>
一个字出来，沈棠就哑炮了。</p>
四人：“……”</p>
沈棠感觉自己额头青筋在蹦野迪！</p>
解释道：“我只是在心里这么诚挚地祝愿而已, 真的没有刻意调动文气！”</p>
她越解释越心虚。</p>
越心虚越低声。</p>
好吧，仔细复盘似乎是她的锅。</p>
看情况言灵似乎也成功了。</p>
但她的“秋收万颗子”呢？</p>
顾池呵了一声：“也许要等秋天呢。”</p>
化作“万颗子”？</p>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p>
言灵化物，本质是将由天地之气转化而来的文气或武气，化为实物。一般情况下只是拥有那件物品的外表, 实质上还是天地之气。其存在，状态相当不稳定。</p>
这个特性也是武胆武者所化战马、盔甲、武器都只能自个儿使用的重要原因。不然可劲儿压榨武胆武者, 令其十二时辰不间断连轴化物, 几个月就能装备千军万马。</p>
打仗到弹尽粮绝还能宰杀战马充饥。</p>
前人不是没想过钻空子, 卡BUG, 但都失败了,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惯性思维。</p>
沈棠如此特殊——</p>
顾池也只当跟她的诸侯之道有关。</p>
毕竟农事天赋这么弱，打仗正面刚一点儿没用，不给点儿特殊待遇说不过去。</p>
沈棠闻言，将嫌弃二字写在脸上——疯狂抽这么多文气的言灵，效果就这？</p>
就这？</p>
白让她期待了！</p>
这个插曲并未受到太多重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