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312：运动会项目（三)【求月票】</p>

“我没说浑话。”</p>

沈棠拨开祈善的手。</p>

神色带着几分小小的意外。</p>

她道：“一看就知道元良不是当奸商的料！房地产可是割韭菜的超级大镰刀！不被它割过的韭菜那都不能算是正宗的韭菜！咱们花钱聘用庶民干活修建房屋，然后再将房屋卖给他们，将他们手中的钱赚回来，赚回来的钱再聘请他们继续干活……”</p>

祈善：“……”</p>

前面那几句他听得半懂不懂。</p>

勉强连蒙带猜明白大致的含义。</p>

后面的几句话就通俗易懂了。</p>

乍一听似乎没什么毛病。</p>

祈善道：“打珠子，赶路。”</p>

“不需要？”</p>

虽然他一心想将主公往“君子外表、君主内在”培养，但考虑到实际年龄以及操作难度，祈善退了一步。对主公也有些心疼。</p>

“元良，你说他和笑芳现在在干嘛？”</p>

“俺们不急还能催你？”</p>

整日跟这些饥民打交道，一来二去也混了个半熟，围上来的其他人哄笑开来。</p>

沈·背锅·棠：“……”</p>

他们这些老官吏也没听说过。</p>

越来越多的流民就会被吸引过来。</p>

祈·恶谋·善：“？？？”</p>

沈棠道：“对，假设——一户普通三口之家居住的屋子价值一千钱，庶民先付两百五十钱就可以住上新屋子。剩下七百五十钱分作几年、十几年还完，每个月挑选固定一日还钱。数额必须是他们努力工作就可以承担的，不影响温饱，这样如何？”</p>

效仿晏子修筑路寝以赈济灾民的法子才实施多久？饥民目前还要靠着每日结算的钱粮解决吃饭问题。再怎么省吃俭用，结余下来的储蓄还不足以维持几日温饱。</p>

沈棠见祈善还是没有get到自己的意思，叹气——不都说文心文士黑心狡猾吗？</p>

元良这么老实，反倒衬得自己这个“黑心·房地产开发商·资本家”过于无耻。</p>

“光是我的文心花押还不够吗？”</p>

祈善蹙眉。</p>

“别挤俺、别挤俺……”</p>

小吏只得一一解释它们的用途。</p>

沈棠脑中灵光一闪。</p>

庶民若想赖账，手段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最重要的是，坏账的不会是一家一户，而且每个月都要收账，事务繁琐，也意味着每个月都可能存在拖欠、赖账的风险。</p>

祈善道：“若有人造假……”</p>

“这是褚先生晌午要用的……”</p>

锵锵锵——</p>

“催催催，再催，单不让你听。”</p>

小吏也不恼，只是笑骂了一句。</p>

主公跟公西仇打架，他多多少少都要受一点伤，有时候还是比较严重的内伤，这让祈善对公西仇这三个字格外不待见。</p>

除非再给他们加薪。</p>

又一人问：“好事坏事？”</p>

主公有这么奇葩的爱好……</p>

毋庸置疑的，自家主公的点子有很大的可行性，也的确能减缓己方的财政压力。</p>

不拘是男人或者女人，也不拘是小孩儿还是老人，干多少活儿就给结算多少的工钱。幸运被挑中来干活的饥民都眼巴巴盼着每日锣声响起，好给自家人抢个机会。</p>

不只是治所府前，浮姑城西南角工地各处也有敲锣打鼓的小吏。这会儿正好是大家伙儿休息的空挡，听到敲锣都围了上来。</p>

祈善示意他下去忙自己的事情。</p>

除非他们给庶民开更高的薪酬。</p>

然后问题就绕回了原点。</p>

祈善顺着沈棠的提议往下想。</p>

沈棠仿佛没听到，继续碎碎念。</p>

“在庶民偿还所有欠款前，这屋子还不是完全属于他们的。倘若这么低还是无法偿还或者恶意拖欠，治所有权将屋子收回来重新卖出去，所得欠款扣除庶民还未偿还的部分，剩下的部分再还给庶民，这不就行了？”</p>

祈善淡淡道：“善一点儿不想。”</p>

按照主公的设想根本完不成。</p>

只要河尹境内的庶民不离开，还在这片土地上勤劳干活，沈棠手中的粮食能支撑聘用的庶民温饱，便能在河尹境内各处营造出一片热火朝天的兴盛表象。</p>

“这不就相当于变相铸钱？”</p>

祈善对此提出了异议。</p>

若是再启用“房条”……</p>

只要有利益就会有人铤而走险。</p>

“什么？”</p>

“我一人的文心花押不行，还可以再加其他人的。再不行，咱们将一份‘房条’一分为二，弄成类似契卷形式……不过，若是这样的话，核对‘房条’就是个不小的工程。”</p>

这个什么条，完全没听过啊。</p>

每一张“房条”都是独一无二的。</p>

一圈人听得众脸蒙圈。</p>

小吏张贴好，敲锣讲解。</p>

在一些还算太平的小国家，商贾贩卖商品就要给顾客一份“契卷”登记，方便管理集市的小吏古来查账、纳税。商贾若是想逃税贪钱，数额大的，甚至可能俱五刑。</p>

沈棠：“……”</p>

“沈君，这是今日顾先生要用的。”小吏将需要核算统计的书简表格全部堆在沈棠桌案上，摞得老高老高，没一会儿又端来另外一摞，“……这是康先生要用的……”</p>

“骑猪。”</p>

希望能掐灭自家主公不现实的想法。</p>

祈善默默思忖片刻。</p>

_(:з)∠)_</p>

穷，能省一笔开支是一笔。</p>

不会被庶民带去其他地方。</p>

沈·社畜·棠想念小伙伴了</p>

至于“饼条”、“糖条”、“酒条”所需的货物，则由主公私下免费提供。</p>

“这是祈先……”</p>

祈善认真思索了良久。</p>

看着自家主公的矮个子险些被公务简书淹没，他的良心小小的苏醒了一瞬，但很快又冷硬下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经历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p>

“但主公有无想过——庶民手中莫说两百五十钱，便是五十钱都很难凑出来。”</p>

这种法子太容易出现坏账。</p>

不过，他们给庶民的薪水也只够庶民基础温饱，手中只剩一点儿余钱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