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萧缜洗完澡，夫妻俩去了中院。</p>
老爷子带着儿孙都回来了，接下来这一带的村民们都要开始农忙，萧家这边的练武场将会暂停十日。</p>
萧穆叫萧延取了秤来，连着盆将野山羊肉一称，足足有二十八斤多。</p>
萧穆看眼佟穗，对众人道：“物以稀为贵，这盆肉就能卖一两银子了，亲家真是舍得啊，要是老二他们兄弟猎到，我肯定让他们拿去城里卖钱。”</p>
这话一出，贺氏跟佟穗的脸都隐隐发热，前者是被臊的，后者是为老爷子当众的维护。</p>
萧野继续捧嫂子，对老爷子道：“祖父，下次你给我挑媳妇，也得挑个佟叔佟婶那样的好岳父好岳母。”</p>
萧穆瞥他一眼：“岳父岳母再好，也得做女婿的招人待见才行。”</p>
萧野：“……”</p>
萧延：“又来了又来了，就你二孙子好，我们都是混球。”</p>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p>
贺氏问：“爹，你说说，这些羊肉怎么吃？”</p>
萧穆摸摸胡子，道：“明天开耕，今晚吃顿好的，把那两条羊腿炖了。</p>
肉你们娘几个今晚辛苦些，都给剁成馅儿，先把明天要吃的馅儿饼烙出来，剩下的馅儿在热油里过一遍，煸干水再撒点盐，每天做馅儿饼的时候随时用，估计四五天就能吃完，放不坏。”</p>
不用老爷子特意交待，贺氏、佟穗等媳妇都知道接下来大家要一起准备饭食了，以农忙为先。</p>
男人们移去院子里说话，女人们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p>
佟穗、柳初准备晚饭，贺氏带着萧玉蝉炖羊肉。</p>
贺氏到底是长辈，比年轻的小媳妇更会料理吃食，先把两条羊腿骨放到冷水里，泡干净血后再把烧开的热水往上一倒，烫掉羊肉上的杂物，如此连着来两次，堂屋里已然白雾蔓延，羊肉的膻香味儿也烫出来了。</p>
佟穗妯娌俩一边忙手头的活儿，一边盯着贺氏那边，既是看热闹也是学。</p>
接下来就是往锅里加入姜葱蒜、花椒桂皮等调味物，这时候也能看出萧家是大户了，普通农家真没这么齐全。</p>
贺氏往锅里加了醋，见女儿跟两个侄媳妇都瞅着她，得意地笑了笑：“炖羊肉最关键的是去膻味，你们都记住了，有三样东西去膻最厉害，一是白萝卜，这时节压根没有。</p>
二是茶叶包，一般人家也不会预备，三就是白酒。</p>
玉蝉，去把你祖父的酒坛子抱过来。”</p>
萧玉蝉难得勤快一次，兴高采烈去搬酒坛子。</p>
贺氏咕咚咕咚往锅里倒了两大口。</p>
接下来只管炖就行了。</p>
贺氏坐下来看火，对院子里的老爷子道：“爹，今晚你这边的炕肯定热乎，你怕热的话记得把被子铺到另一头。”</p>
老爷子应了声。</p>
佟穗瞅瞅身边的女人们，再看看院子里的祖孙三代，忽然觉得这样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也挺好。</p>
大家先吃的晚饭，晚饭吃得半饱，锅里的羊腿肉也</p>
炖好了。</p>
贺氏把两条羊腿放到盆里（），端到桌子上分肉。</p>
先分爷们这桌?[（（），最大的一块儿要给老爷子。</p>
萧穆摆摆手，接过那双干净的筷子，道：“我来分吧。”</p>
男人们明天要出大力气，爷六个几乎分完了那条大羊腿，剩了两小块儿，萧穆分放到专门给柴棚那俩流民用的缺口碗中，交待贺氏：“再给他们盛点汤，送过去吧。”</p>
贺氏撇嘴：“爹就是太仁善了，他们哪配吃肉喝汤。”</p>
萧穆：“他们力气养足点才好干活。”</p>
想跟家里人吃一样是不可能了，但至少得保证个半饱。</p>
贺氏使唤儿子萧涉去送。</p>
萧穆继续给女人孩子们分那条小羊腿，阿福阿真也有，分到的比流民多，同样有碗汤。</p>
齐耀咬了一口肉，眼睛里都泛着亮光，含糊不清地喊道：“好吃，比鹿肉好吃！”</p>
萧穆笑着解释：“因为这是只公羊羔子，还没长成呢，肉嫩。”</p>
萧野逗外甥：“你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肉，知道是托了谁的福吗？”</p>
齐耀边吃边看向二舅母。</p>
佟穗笑了笑：“快吃吧。”</p>
气氛太好，她也懒得跟贺氏母女计较了，更不会迁怒一个四岁孩子。</p>
吃完羊肉，佟穗熬猪食，柳初刷碗筷，萧玉蝉和面，贺氏卷起袖子当当当地剁着羊肉馅儿。</p>
阿福想要帮忙，贺氏叫她去后院薅两把小葱留着入馅儿。</p>
萧缜、萧野、萧涉都在后院坐着，佟穗熬好猪食，萧缜进来提走泔水桶，今晚他也有明面的理由帮忙——为了节省时间让女人们早点做完明日份的馅饼。</p>
贺氏连着剁了二十斤的羊肉，右胳膊都酸了。</p>
佟穗让她歇会儿，她把羊肉馅儿跟葱末、盐、胡椒粉等调料搅拌均匀，端到矮桌那边。</p>
萧玉蝉擀面皮，佟穗与柳初捏馅儿饼。</p>
阿福还想帮忙，捏了一个丑丑的，被贺氏赶走了。</p>
萧玉蝉开玩笑：“让她做也成，她做的给那俩毛贼吃。”</p>
贺氏：“得了吧，干活够累了，吃个饼还那么丑，何必呢。”</p>
佟穗叫阿福先去睡觉，男人们种地衣裳只会比平时更脏，阿福阿真洗起来也不轻松。</p>
贺氏休息够了，也来跟着捏馅饼儿。</p>
瞅瞅佟穗妯娌，贺氏哼了一声：“你说你们俩，天天远着我们只跟那大小姐走得近，到头来还不是咱们娘四个一起干活，人家照样心安理得地在屋里歇着，一句都没提过要帮忙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