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陌顿时没话说了。</p>

他家九爷的心……太黑了。</p>

论玩手段，他也玩不过他。</p>

亏他还担着谋士的职。</p>

“九爷英明。”</p>

他又想到了祁无涯的帝王命。</p>

他觉得上天还是站在他这边的。</p>

只要那女人不来影响他。</p>

大将军府</p>

霍定远看着院子里哭成一团的仆人。</p>

“就这些了。其他记不清了。”</p>

“小公子走的时候确实安详。许是长公主陪在身边吧。他是在长公主怀里走的。”</p>

“老爷，小公子都走了那么多年了，您就放下吧。”</p>

“小公子最是喜爱长公主了。您这样怀疑她，若是小公子泉下有知，该是多么难过啊。”</p>

……</p>

伺候在霍煜身边的仆人都没发现异样。</p>

他们只觉得老爷想小公子想的魔怔了。</p>

都过去三年了。</p>

突然说小公子是被长公主害死的，这真的太荒谬了！</p>

霍定远审问了半天，没得到有用的信息，也很烦躁、疲累。</p>

老管家李中祥搬了椅子过来，并按着他坐下来。</p>

呜呜呜的哭声不绝。</p>

霍定远被哭得脑仁疼。</p>

就在他快要放弃时——</p>

“老爷，九殿下来了。”</p>

守门的府兵跑来传话。</p>

霍定远眼神一凛，站起来，看向了慢悠悠走来的人。</p>

那人穿着一身素白的丧服，披着雪白的大氅，散落胸前的头发也雪白，精致的面孔上，蓝眼高鼻，彰显着他的一半异国血统。</p>

先皇不喜他这长相。</p>

尤其那头白发。</p>

觉得不吉利。</p>

皇宫内外，朝野上下，最是会察言观色，自然也不喜欢他。</p>

二十年来，他在北祁众多皇子里低调得像是不存在。</p>

谁也没想到他也有一攀九重天的机会。</p>

“霍大将军——”</p>

祁无涯笑吟吟到了他面前，余光扫着院子里的仆人，明知故问：“这是怎么了？都哭成这样子？”</p>

霍定远没回答，只问：“九殿下这个时候过来，所为何事？”</p>

祁无涯也不卖关子，直接道：“听说霍大将军在查霍小公子死亡的事，所以过来提点意见。”</p>

“什么意见？”</p>

“很简单，如果是毒害，自然一副黑骨。与其这么审问，不如直接开棺验尸。要知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嗯，我就这么个意见。”</p>

祁无涯说到这里，微微一笑，转身就走。</p>

但走了两步，又回头，眨着一双天真的眼眸发问：“哦，对了，霍大将军可听说过极乐散？”</p>

霍定远自是没听说过。</p>

但这“极乐”二字已然让他警醒：那么多仆人都在说，阿煜死亡那些天快乐的很。</p>

“九殿下——”</p>

他喊住要离开的祁无涯，表情纠结而痛苦，但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九殿下是不是还有别的证据？”</p>

他现在已经怀疑他的阿煜被人害死了。</p>

他需要证据。</p>

但祁无涯没有证据。</p>

当然，他不会说自己没有。</p>

“霍大将军，我给你证据，你敢信吗？”</p>

一句话堵住了霍定远的嘴。</p>

祁无涯见他傻傻的，心里很想笑，但险险忍住了，又说了句：“霍小公子一朝横死，亲生父亲拿着凶手当宝，啧啧——”</p>

他摇摇头，转过身，笑着离去了。</p>

他太会杀人诛心了。</p>

霍定远被他“杀”懵了。</p>

他看着祁无涯离开，愣神了好一会，浑身脱力一般往后倒去。</p>

还好李中祥及时扶住了他，并扶他坐到了椅子上。</p>

他抱着头，再次陷入了纠结与痛苦之中。</p>

李中祥看个全过程，就出声劝了：“老爷，您可别听他的话，他就是想破坏您跟长公主的关系！”</p>

霍定远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像是要吃人的野兽，问他：“我跟长公主什么关系？”</p>

李中祥被问住了。</p>

儿子已死，儿媳无嗣，也就比陌生人好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