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拿桑烟一点办法都没有。</p>

“陆子劲年轻，一直待在我的身边，我把他当成心腹，正因为是心腹，我才不允许他出错，甚至要对他更严格。他是我看重的人，必须有真本事。不然，他自己也难以服众。”</p>

“哦，原来你是在督促他。”</p>

桑烟笑得更坏了：“打是亲，骂是爱，合着刚刚是我太操心啦。”</p>

贺赢听出她在调侃。</p>

他也很乐意陪着她演戏，朝桑烟拱手一笑：“怎么会？娘子为夫君操心，夫君该感恩戴德才是。”</p>

桑烟：“……”</p>

行吧！</p>

她说不过这个男人！</p>

*</p>

夜色昏沉</p>

何家祖坟</p>

韩沉转动机关，走进了墓室。</p>

刚走进去，就听到了何红昭剧烈的咳嗽声。</p>

他皱起眉，加快脚步，走了过去：“你还好吗？”</p>

何红昭病恹恹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唇角滴着血。</p>

“如你所见，很不好。”</p>

她咳着血，半死不活，还在笑：“但暂时死不了。”</p>

韩沉没心情陪她发疯，将手里的食盒递过去：“将就着吃点吧。眼下全州戒严，我们走不了。”</p>

他自己走是没问题的。</p>

但那些盘查的人尤其注意病患，何红昭这样子，哪怕易容，一出去也得被抓住。</p>

也不知是谁出的馊主意，娘的，会无差别抓病患！</p>

何红昭打开食盒，是一碗温热的阳春面，还有个鸡蛋。</p>

她食之无味，吃了几口，又吐了出来。</p>

随着她的呕吐，身体倾侧，把旁边正翻看的医书都给碰掉了。</p>

还刚好掉在了她的呕吐物上。</p>

“你……捡起来！”</p>

她指挥韩沉：“你家九爷会喜欢的。”</p>

韩沉：“……”</p>

他为了九爷，可以牺牲一切。</p>

于是，闭上眼，屏住呼吸，捡起了医书。</p>

确实，这医书是好不容易从何家医馆找出来的。</p>

九爷见了，定然喜欢。</p>

“咳咳——”</p>

何红昭没去管他，继续吃饭。</p>

她的身体太差了，已经吃不下饭了。</p>

但她必须吃。</p>

她要活着去北祁。</p>

她要再见祁无涯一面。</p>

“咳咳咳，呕——”</p>

“如果吃不下，就别吃了。”</p>

韩沉看她一边吐一边吃，也是烦：这呕吐的味道不好闻啊！</p>

他憋着气，放下医书，拿东西去清理。</p>

好不容易等她吃了半碗面条，似乎有了点力气，忙问了：“你有别的办法出城吗？这墓室，不见得多安全。我们得尽快离开。”</p>

何红昭早知道墓室不是久留之地，也一直在思考对策。</p>

这会，她摸着雪猴，动作很温柔，言语却透着嗜血的寒意：“既然他们抓病患，那就让病患多些吧。”</p>

韩沉：“……”</p>

他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p>

饶是他杀了不少人，也是震惊的：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p>

也不知九爷为何要他来救这么个毒妇！</p>

他忽然就想桑烟了。</p>

还是那种女人好啊。</p>

柔柔弱弱，哭起来也好看，关键心肠软软的，偶尔的攻击性，也透着点小可爱。</p>

如果九爷总要选一个女人，那还是选桑烟吧。</p>

不然，他能为九爷愁得整夜睡不着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