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烟，我们走吧。”</p>

贺赢收起眼里的悲痛，去牵桑烟的手。</p>

这一牵手，就被她手指的冰凉惊到了：“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冷不冷？”</p>

询问间，忙脱了外衫，搭在她的肩头。</p>

这无名小岛四面环海，而海风格外的凛冽。</p>

“还好吧。我也没觉得冷。”</p>

桑烟的话才说完，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阿嚏——”</p>

“快些上船。”</p>

贺赢皱眉催促，生怕她着凉。</p>

但怕什么，来什么。</p>

登船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桑烟就开始发热。</p>

贺赢连忙宣了随行的御医梁信前来诊治。</p>

“不要，不要，新元，救我——”</p>

桑烟躺在床上，一张俏脸烧得通红，意识也烧得混沌不清。</p>

她感觉陷在了黑暗里，不，也许是黑暗的海水里，就像回到了她跟江刻坠海的时候，四面黑暗湿冷，求助无援。</p>

“新元，新元——”</p>

她流着汗，皱着眉，痛苦呓语着。</p>

渐渐地，依稀听到了贺赢焦灼的声音。</p>

“皇后如何？”</p>

“回皇上话——”</p>

梁信诊过脉，不敢耽误，忙拱手作答：“皇后娘娘的身体本就虚弱，又忧思过甚，刚又吹了海风，寒气入侵才得了风寒。微臣这就给皇后娘娘开药。”</p>

“快些去吧。”</p>

贺赢坐在床边，拿着湿润帕子，轻轻擦去了桑烟脸上的汗水。</p>

然后，把帕子放入水盆里，浸湿了，绞出水，折叠起来，又搭在了她的额头上。</p>

梁信在旁边写了方子，并打开药箱，取出药材，交给裴暮阳，嘱咐他如何熬药。</p>

回头看到皇帝的动作，便叮嘱道：“皇上，也别只冷敷额头，也可用温水给皇后娘娘擦身，免得高热烧坏了身子。”</p>

裴暮阳听了，立刻叫宫女过去伺候。</p>

“不用。朕自己来。你让人打热水来。”</p>

“是。”</p>

裴暮阳拎着几袋药材出去，然后叫人送热水进来。</p>

没一会，两个宫女便抬了一桶热水进来。</p>

贺赢准备去拎热水，一起身，才发现自己的衣袖被桑烟紧紧抓住了。</p>

“不要，新元，不要走——”</p>

那只小手的主人像是为他的离开而不安。</p>

贺赢为她这样柔弱的依赖，既欢喜，又心疼：“阿烟，别怕，我在呢。”</p>

他抓住她的手，吻了吻，放进了被子里。</p>

“新元，新元——”</p>

桑烟双眼紧闭，嘴唇蠕动，因为高热，嘴唇干裂了些。</p>

贺赢见了，让宫女端了茶水，喂了两勺，润湿她的唇。</p>

“阿烟，乖，张嘴，喝点水。”</p>

贺赢轻声哄着，不时伸手抚平她蹙起的眉头。</p>

艰难喂完水，又道：“阿烟，乖，我给你擦擦身子，你就舒服了。”</p>

像是听到了贺赢的安抚，意识模糊的桑烟配合他脱下了外衣。</p>

贺赢打湿帕子，解开她的中衣，心里没有半分欲念地给她擦了身体。</p>

又用被子将她裹好。</p>

到了夜间。</p>

原本高热的桑烟又开始喊冷，嘴唇都在哆嗦。</p>

贺赢只能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用体温给她取暖。</p>

整个船上返航的喜悦气氛，因为桑烟高热，又陷入了低迷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