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赢的手脚又颤抖了，声音也在抖：“让、让御医过来！务必、务必保她无虞，不然，杀了，全杀了。”</p>

裴暮阳：“……”</p>

御医：“……”</p>

桑烟：“……”</p>

他这么做，真的是想救她吗？</p>

把御医吓死了，谁给她看病？</p>

两个御医颤巍巍走来。</p>

桑烟见他们被吓到了，就轻声安抚：“没事。你们尽管诊治，无论什么结果，我都不会让皇上伤害你们的。”</p>

两御医知道她的话在皇帝面前向来得力，才恢复了些许从容。</p>

桑烟缓缓伸出了手。</p>

两御医分别给她诊脉，一切平稳。</p>

随后又看她面色，已然恢复了红润，眼神也有了光彩，便说：“桑主子的身体很好，可能受了点惊吓。待臣开几副安神药，喝下就好了。”</p>

贺赢听了，还有点不放心：“她若无事，那刚刚——”</p>

刚刚一动不动躺这里，还铺着白布！</p>

该死！</p>

谁对她干这么不吉利的事！</p>

“把那些宫女太监全拖过来。”</p>

“是。”</p>

裴暮阳去传令。</p>

贺赢又问桑烟：“你现在什么感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来这里，都发生了什么？”</p>

桑烟如实说：“没有，没什么感觉，就有点困……来这里后……就有个道姑，给我看了相，完了，也不跟我说是什么相，太后就让人把我弄这里来了。没一会，菩珠就端了酒过来。我以为是毒酒。吓得不行。现在看来，或许不是。”</p>

太后想做什么？</p>

既送了酒逼她喝，又不是毒酒，搞半天，吓唬她一场吗？</p>

同一时间</p>

永寿殿主殿</p>

太后瘫坐在软塌上，喃喃着：“到底是哀家心软。”</p>

老太监还心有余悸，忍不住说：“幸好太后仁慈。不然今日怕是难以收场。”</p>

皇上疯癫成那样，若是桑烟死了，不知多少人要给她陪葬啊！</p>

“咳咳咳——”</p>

太后咳了一会，叹息道：“不是哀家想仁慈，而是哀家必须仁慈啊。”</p>

老太监没听懂：“太后此话何意？”</p>

太后闭上眼，喘了一会，缓缓说：“那万彰，他死前，哀家曾召见了他。他说自己命不久矣。如今，也确实横死。他明明可以躲过去的，但他拿自己的性命证明自己的能力。咳咳咳，哀家不得不相信他说的，桑家女是皇帝的正缘，皇嗣只会从她肚子里出来。”</p>

原来如此。</p>

老太监说：“太后这些话，可别在皇上面前说。就说您是心软。如此，皇上才会宽恕今天之事。”</p>

太后不置可否，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咳咳着说：“罢了，扶哀家过去。”</p>

老太监忙应了：“是。”</p>

待他们到了偏殿——</p>

贺赢一看到她，就把桑烟紧紧护在怀里，满眼警戒而凌厉：“你来做什么？朕没追究你的事，你竟然——”</p>

“皇上没有发病。果真是正缘吗？”</p>

太后两句话引得全场大惊。</p>

这一刻，众人才想起皇帝不得近女色的怪病。</p>

包括皇帝自己。</p>

他抱过桑烟，亲过桑烟，便是现在，还紧紧拥着她，但他没有任何反应。</p>

如果说之前他没有意识，忘却了自己有怪病这回事，但现在想起来了，也该起反应了。</p>

可没有。</p>

怀中人香软无骨，只让他沉醉，生不出一点的痛痒以及恶心感。</p>

一个大胆的念头随之在心里升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