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比较体恤维系地方的官员....”朱允熥开口道。</p>
朱高炽心中马上松了口气,“官员们也不容易...就以徐州来说,十八万在册的人口,他一个人三头六臂也不能做到既安民,又安业,无诉讼无宵小呀?”</p>
朱允熥忽然抬头,“在你心中,朕是滥杀之君?”</p>
“没有,绝对没有...”朱高炽瞪眼摆手,“您听臣说完呀!但是...啊,但是!这个这个....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是吧!徐州城既然有如此胆大包天敢绑票的歹人,就证明这些歹人做绑票的事不是第一回了....”</p>
“知州不知道,情有可原。可是主管治安的兵马司呢?州丞?判官?这些官员,他们就不知道吗?”</p>
“包庇肯定是有的,玩忽职守也是有的......甚至基层的差官捕快等狼狈为奸也是有的....”</p>
朱允熥笑笑,忽然开口打断朱高炽,“处理一下,好个三两年!然后,即便没有许大爷,也有张大爷王大爷......有屎必有驱...是吧?”</p>
“嘿嘿!”朱高炽低头,顿了顿,“臣让人用锦衣卫的名义把人犯送了过去.......徐州知州恐怕已经吓得半死了!”说着,他又道,“一个进士,三年的时间从七品官做到了从五品的知州,虽说是远离中枢,但也必然有过人之处....”</p>
“他知道该怎么做!”</p>
朱允熥喝口茶,漱下口。</p>
“累了好几天了,早点歇吧!咱们明儿中午动身.....”</p>
说着,朱允熥的脚步在门口停住,“去前边的台家庄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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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本官抓......”</p>
知州大堂上,穿着睡袍的王翱低声咆哮脸色骇人。</p>
大堂之上,徐州驻军守备带着几名千总,持刀屹立。</p>
而如平日主管民政的通判,州丞,还有兵马司使等人则是汗如雨下,坐立不安。</p>
“徐州隶属直隶....”王翱继续低声咆哮,“江南之门户.....何等至关重要?却有此等丧心病狂之歹人?平日本官问尔等,皆是天下太平。现在呢,让锦衣卫私下采风的使,给抓了个现行吧?”</p>
“大人...”</p>
噗通,徐州兵马司指挥直接跪下,颤声道,“是卑职办事不利....请您给卑职个机会....”</p>
“回去...”王翱低声喝道,“回去自己脱了官衣官帽在家等着!”</p>
说着,冷哼道,“人犯直接送到本官的衙门来了,那就本官亲自审!抓人,本官调用徐州的驻军...不用你手下的捕快!你回去等着,要是那些贼人口中没牵扯到你兵马司还好,若是牵扯到你们了,你自己晓得后果.....”</p>
瞬间,兵马司指挥使面无人色。</p>
“抓!”</p>
王翱又怒道,“抓一个,撬一张嘴....什么偷儿呀,拐卖人口的贩子呀,放高利贷的,开赌场的...只要不是好人,就都给本官抓!这次,徐州城哪怕是偷看寡妇洗澡的,都给本官抓起来!”</p>
“徐州,要里里外外焕然一新!剩下的全是良民!”</p>
“大人,抓了之后如何处置?”徐州守备问道。</p>
王翱眉头紧皱,“李阁老刚给本官摊派了几千夫子....哼哼,歹人既然浑身都是力气,就让这些人去当的劳力......修运河去!”</p>
说着,他又严厉的环视一眼属下的官员们,“本官是不是显得太过仁慈了?”</p>
下面诸人,噤若寒蝉一言不发。</p>
相比于手下的官员们,王翱是影影绰绰能猜到些什么的。</p>
皇帝微服出京,走的就是徐州这条线。</p>
突然之间有个胖子在运河边上丢了荷包,然后锦衣卫就抓了一堆要绑票的歹人.....</p>
王翱明白,这事要是处理不好,他这条命也快到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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