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昭阳性子无拘洒脱,不似笼中鸟。”皇贵妃轻叹,端坐说与赫连肃听,“潜邸之时,您曾携府中女眷在草原游玩过一阵,那时臣妾想带一只鹰回府养着玩儿,您不同意。”</p>
“您说鹰英勇、自由,拘束不得,它们只有在草原上,才是勇士、王者,若困在笼中,消磨了天性,鹰便不成鹰。”</p>
“臣妾知道,昭阳与其他皇子公主不同,她是天赐的福泽,是大夏的麒麟儿,她不该沉在这宫墙里。”</p>
赫连肃神色不动,只盯着赫连玉沉静的睡颜:“你怨朕当年强迫你入府,如今只能困在宫中?”</p>
皇贵妃垂眸:“臣妾不敢。”</p>
“陛下,江太医到。”</p>
“进来,再给昭阳诊一次脉。”</p>
江太医进殿,伏跪在床榻前,取一薄如蝉翼的丝帕垫于赫连玉手腕,一只手轻轻放在脉上,垂眸、面色凝重。</p>
诊脉的时刻,仿佛凝固了时间,极度缓慢与专注,让人只能听到平稳的呼吸声。</p>
殿内伺候的人大气不敢喘,唯恐江太医说出坏消息,哪怕尘埃大小,也要不得。</p>
江太医收回手:“回陛下,殿下脉象平稳,并无大碍,明日便可清醒。”</p>
“退下吧。”</p>
江太医退下后,皇贵妃起身跪到地上。</p>
“陛下,既然昭阳已无大碍,还请您放心回去休息,臣妾会守在凤阳阁,寸步不离,直至昭阳醒来。”</p>
赫连肃不便再待下去,到底是回了养心殿。</p>
皇贵妃在凤阳阁守了一整夜,直至赫连玉醒来。</p>
翌日清晨。</p>
皇贵妃斜坐椅上,胳膊撑着桌打盹,代雁时不时打一两个哈欠,努力撑着眼皮,辞冬守在榻边打盹。</p>
赫连玉迷迷糊糊醒来,无意识踢踢被子,辞冬立马清醒,捶捶发麻的腿,膝行到赫连玉枕边榻前。</p>
赫连玉伸了个懒腰,喉咙咕哝出舒服的呻吟,手指触碰到温温软软的东西,惊得她乍然回缩,转头望去。</p>
“辞冬?怎么这么早就进来了?”赫连玉撑着胳膊,坐在床上,皇贵妃与代雁的身影撞入眼中,她疑惑,“皇贵妃怎么在我宫里?”</p>
“殿下,您昨个儿遇刺杀,昏迷不醒,皇贵妃娘娘一直在殿内照看您。”</p>
“这样啊……”</p>
二人说着话,皇贵妃醒了过来,代雁扶着她坐到赫连玉床边。</p>
“昭阳身子可有不爽利?”</p>
“没有,就是有点饿。”赫连玉笑笑,“娘娘上来睡会?”</p>
“不了,你醒了便好。”皇贵妃眼底疲惫,脸上仍悬着笑,“今个儿就别出宫了,午膳时去见见你父皇,昨个儿夜里他可差点赖着不走。”</p>
“今个儿拘着你不出宫,可不拘着你玩,逛逛御花园、珍禽园便不错;若是不想出凤阳阁,叫十几个乐女舞女,亦或者叫个戏班子,搭个戏台子,唱上一整日也无妨。”</p>
赫连玉目送皇贵妃离开,趿着鞋子蹦蹦跳跳到醒春房间。</p>
醒春是贴身侍女,一等宫女,住的房间虽说不上极好,但也比普通宫女的大通铺强许多,起码有一间卧房,一间外堂,干净整洁。</p>
赫连玉轻悄悄推门,探头向里边望。</p>
辞冬低声:“殿下,醒春姐姐这会儿怕是没醒,不如……”</p>
“殿下?”</p>
沙哑声打断了辞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