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宝宝，对不起！对不起。”</p>

温敬之两眼死死盯着下水道，呆呆地坐在地上，失声痛哭。</p>

“不，不，不在这里，顺着水流。”他突然想到什么，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连滚带爬顺着方向去找下一个，一个一个拉开，一个一个伸手进去刨。</p>

十指伤到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下水道腐臭的味道笼罩着整个人。</p>

温敬之丝毫不顾。</p>

雨后的清晨格外的明晰，像是世界被洗过一遍。</p>

清早的清洁工，看着一个又一个掀开的下水道井盖，骂骂咧咧把它复原。</p>

顺着路线走，他要抓到喜欢掀开井盖的特殊癖好的混混，简直吃饱没事干。</p>

找了一晚上的温敬之，身上浑浊不堪，两眼布满血丝，像一个疯子，喃喃自语着往下水道的排水口走去。</p>

“这次，这次一定能找到，宝宝，别哭，爸爸马上就能找到你了！再等等，再等等。”</p>

清洁工看着这个满身污秽的人，往河边走去，赶紧拨打警局电话。</p>

听说有人自尽，出警很快。</p>

警局的人一到，就认出温敬之，赶紧拦住人。</p>

温敬之眼睛通红，手脚并用，疯狂挣扎着，想要往前走，声音沙哑到，根本听不出她嘴里说着什么，两个人死死扯着拦着他，拉都拉不住，也劝不住。</p>

他像是一个行尸走肉，木然，心中只有一个目标，找到那个未成形的胎儿，他们的孩子，旁人的话语一点也听不到。</p>

警察和清洁工，用绳索绑住温敬之，打电话给他们单位的同事。</p>

侯庆很快赶来。</p>

同来的，还有医院的医生。</p>

给他打了一剂镇定剂，把人塞进车里，带回单位。</p>

在单位清洗好的温敬之像是一个木头，无论谁劝都听不进去。</p>

“你这样怎么给如星报仇！你是要叫她死不瞑目吗！”</p>

警局局长过来，直接给温敬之扇了一个巴掌。</p>

像是被打醒，温敬之蹲在地上，嚎啕大哭。</p>

同事纷纷侧目，那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痛苦，让人为之心酸。</p>

蒋如星的头颅现在还在打捞，他们懂。</p>

哭完的温敬之，才开始眼神里慢慢有了光，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慢慢恢复正常的模样，低声地朝局长说了声谢谢。</p>

拿着衣服出了单位，找到那个他之前解剖尸体的破旧工厂，想要去查找线索。</p>

那个地方所有一切东西都已经销毁干净，干净到不像是一个破旧的工厂。</p>

夜晚，温敬之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翻找着关于蒋如星的一切，他思念如狂。</p>

家里关于蒋如星的东西很少，衣服也是仅仅几套，才想起，他妈妈死后，每一次他都对着蒋如星发泄，把她逼出去。</p>

他觉得这是他妈妈定然是不想见她的。</p>

打开手机相册，一直滑动，几千张照片里，没有一张证明他们爱过的照片，都是他小师妹楚欣可爱的拍照。</p>

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把手机远远摔出去。</p>

捂着脸，无声啜泣。</p>

温敬之又去把手机捡回来，打开消息，开始回从前每一个都不曾回的消息，假装蒋如星还在。</p>

那些他从前觉得无聊的，烦躁的，问候吃饭，叮嘱喝水，关照穿衣等等的话语，变成他的救命良药。</p>

终于翻到不知道大一时候给蒋如星拍的视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