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童万分不情愿地把没吃完的瓜子揣回兜里,抓起船浆继续划船,嘴里低声嘀咕道:“神气啥,不过是狗拱门帘——全靠一张嘴罢了,忽悠谁不会啊?等本道爷攒够了银子就另起炉灶,自已盖一间道观。”
啪……
一只臭鞋准确地扔中道童的屁股,后者发狠地猛划几桨。
“臭小子,竟敢在背后说师傅的坏话,小心天打雷劈1蓝道行一边晃着光脚一边骂道。
道童眼珠一转,捡起那只布鞋转身进了船舱,给蓝道行穿上,又替后者一边捶腿,一边笑嘻嘻地道:“师傅,等显陵迁回京后,皇帝是不是真会封您老人家为国师,到那时,本道爷岂不就是国师高徒了?”
蓝道行赏了道童一记爆栗,笑骂道:“净想美事,可惜,这显陵怕是迁不成啦。”
道童瞪大眼睛道:“为什么?之前师傅不是已在万寿山大峪谷点了吉穴吗?”
蓝道行撇嘴道:“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之前为师未曾堪察过显陵,的确是觉得万寿山大峪谷那处位置风水上佳,可昨天一看显陵的位置格局,万寿山大峪谷就相形见绌了,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难怪当今皇上能龙兴于始,所以这显陵竟是不迁比迁的好。”
道童不由大失所望,不死心道:“差了些也不妨事吧,既然皇帝想迁陵,咱们就顺水推舟好了。”
蓝道行瞪了道童一眼道:“为师跟你说过不止一次,这天下能人辈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咱们能瞧出大峪谷的风水不及显陵,难保没有其他人也能瞧了来,到时若传到皇上耳中,为师的脑袋还要不要?你是徒儿也得受到诛连。”
道童面色发白,吐了吐舌头道:“那师傅打算怎么做?张侍郎只怕是作梦都想迁陵的。”
蓝道行捋须道:“还能怎么办,实话实说吧,张孚敬他不高兴,总比日后皇上龙颜大怒要好不是?”
道童点了点头:“言之有理,咱们实话实说,让皇上自己琢磨到底迁还是不迁。”
“甭废话,为师还要你小子教做事吗,赶紧划船去,明日必有大雨,少不得耽搁半天的行程,再晚可就真的误事了1蓝道行照着道童的屁股踹了一脚,把他踹出舱去。
道童气鼓鼓地抄起船桨继续划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