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馨并不确定用醋四处薰的法子到底管不管用,但徐晋说得理所当然的,她便姑且选择了相信,而且也贯彻执行了,提着火炉一边煮醋,一边把住处的里里外外都薰了个遍,弄得浑身香汗淋漓。
当薛冰馨提着火炉回到厨房,正准备弄些热水回房间洗澡,忽觉左手臂痒痒的,下意识地撸起衣袖一看,顿时面色微变,只见本来白如粉藕般的手臂上竟然出现了一些红色的斑点。
“肯定是不小心被蚤子咬到了1薛冰馨自我安慰着,右手下意识地往左腋窝摸了摸,似乎摸到些许活动的硬块,俏脸顿时又白了几分,忐忑地提了热水回到房间倒进浴桶中,又加入了近半坛醋,然后脱光了迈进浴桶中用力地搓洗起身子来。
或许是心理作用,薛冰馨又在身体的不同部位摸到了疙瘩,一颗心就好像压了铅一样沉到了谷底,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了,满脑子都是三柱子浑身溃烂的惨状。
薛冰馨这趟澡足足洗了近个小时,直到水都凉了才站起来,失魂落魄之下,迈出浴桶时差点摔了一跤。
薛冰馨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然后端来一面盆水当成镜子仔细地照了几遍,并没发现颈部有恶心的肿块,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整理好衣服行出房间去。
薛冰馨正犹豫着要不要找李时珍诊断一下,隐约听到徐晋的房间内传出说话声,于是下意识地走到门边侧耳细听。
“大人,刚才弟兄来报,又有一名村民发病了,一家三口都已经强制隔离,小李子正在给发病的村民诊治。”锦衣卫把总司马辕的声音传了出来。
薛冰馨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左手臂又开始发痒了。
房间内,司马辕神色郑重地低声道:“大人,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疙瘩瘟这玩意是没法医治,染上了只有死路一条,趁着现在还没传开,不如……然后把整个村子一把火烧掉。”
司马辕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单手下切做了个斩杀的手势。
徐晋面色微变,司马辕这方法虽然很不人道,但毫无疑惑是个高效快捷的方法,只是真要这样做了,那他恐怕下半辈子都得受良心的遣责。这些村民中最小的才两三岁,何其无辜!
“大人,两权相害取其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瘟疫一旦蔓延开去,就不是死绝一个村子那般简单了。大人放心,这绝对不会影响到大人的声名,无论是前朝和本朝,为了防止瘟疫扩散,扑杀整个村子,甚至是封锁整个城池的做法并不鲜见……”
扑通……
司马辕话音刚下,房间外便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屋内两人对视一眼,司马辕拔出绣春刀一个箭步飙到门边,警惕地打开门开看,愕然道:“是薛姑娘1
徐晋连忙行到房门口,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下了,借着屋内射出的灯光,只见薛冰馨正晕倒在门边,一头披散的秀发还是湿的,显然刚沐浴完毕。
“大人小心,薛姑娘可能是发瘟病了1
司马辕见徐晋欲上前扶人,连忙出言提醒,徐晋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把薛冰馨扶了起来,发现后者的脖子并无肿起的红色肉瘤,不由稍稍放下心来,不过摸了摸额头,却是十分滚手,竟是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