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阮被拽进了包间，这是仅剩的一间大包间，足足能盛下三十多人。</p>

两人坐下之后就站了小小的一角，池阮看着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p>

“要不让林大哥也进来？这么大的房间就我们两个人也太少了……”</p>

“别操心这个……”顾应觞从火锅清汤底里捞了块羊肉放在池阮的碗里，“十个林疆进来也做不满包间。”</p>

“……”</p>

——她又不是这个意思。</p>

池阮没再说话，低头吃着顾应觞夹过来的羊肉，包间里很静，就只有热气从汤锅里咕噜咕噜往外冒的声音。</p>

或许是真的饿了，池阮对顾应觞夹过来的肉倒是来者不拒，没过一会儿，就已经填了个七分饱。</p>

“我听说白律师昨天来学校了？”</p>

顾应觞一边说着，一边将毛肚放进锅里，看着它在热汤里翻滚着一上一下。</p>

“嗯。”</p>

池阮倒是也没打算瞒他，“大哥过来帮了我一点儿忙。”</p>

“什么忙？”</p>

一提起这个，池阮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放下筷子看向顾应觞，“就是上周开学我们在后山散步的时候，被人拍了照片，然后有人借那张照片造谣……”</p>

“你让白景书把造谣的人告了？”</p>

顾应觞将毛肚夹到池阮的碗里，歪着头看她。</p>

“当然要告！”</p>

顾应觞轻笑了一声，“有时候，法律对待好人有用，但是吧，好人也不会碰法律。”</p>

池阮被他这句话说得有点儿晕，“什么意思？”</p>

“告了也没用。”</p>

诽谤罪而已。</p>

连刑事案件都算不上，就算打赢了，也不过就是个罚款道歉。</p>

好人或许重面子，爱惜羽毛，但是，对坏人来说……</p>

不痛不痒。</p>

“再说了，你以为那个叫李什么的女同学，有那么大能耐抗下这些？”</p>

池阮越听越觉得顾应觞这话里有话，连忙用筷子给他夹了一片羊肉放进他的盘子里，“那你的意思是她的后面还有人指使？”</p>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单单告一个李梦然的确没什么用。</p>

顾应觞垂眸扫了一眼碗里的羊肉，眼见着热气一点点的散尽，他都没有动筷子。</p>

池阮见他不动，不由得有些疑惑。</p>

连忙又给他夹了几片肉想放进他的碗里。</p>

“我不吃这个肉。”</p>

池阮的手一顿，连忙又撤回了筷子，将肉都放进了自己盘子里，“那你吃什么肉？牛肉还是乌鸡卷？这个海虾也不错，要不我给二爷扒一个？”</p>

顾应觞勾唇一笑，“你不知道我爱吃哪个‘肉’？”</p>

最后一个‘肉’字声调咬重，男人的眉梢眼角都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坏笑。</p>

“……”</p>

跟了顾应觞这么长时间，她哪里能不明白他的暗示。</p>

只不过——</p>

眼下这是在饭店，而且她下午还有课……</p>

“现在不行……”池阮压根不敢看他。</p>

而顾应觞就看着眼前的小番茄一下子熟透，连耳根都带着几分诱人的血色，嗓音更是含羞带怯，“等、等周末回顾园好不好？”</p>

也难为她一贯青涩保守，能说出这样的话，对她来说已经是极致了。</p>

他瞧着眼前的少女，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地束起，只是颈间还遗漏了一缕发丝，就藏在衣领里，一直延伸进某个过分起伏的位置……</p>

哪怕是出了汗，可他却依旧能嗅到特属于她身上的那股馨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