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草原正值动荡时期,权力与民族的抗争显而易见,而在看不见的地方,暗流涌动,无数幽魂徘徊。难道还有比这更深重、更不可调和的矛盾吗?”</p>
袁公子目光凝重,脸上流露出悲悯之情,他将问题抛回给红发,希望他能自行退让,给自己留下操作的空间。</p>
“雪山氏族愿为公子分忧,只要公子一声令下,我等将战至最后一人,来捍卫民族尊严。”</p>
说到此处,红发猛然抬头,眼中布满血丝,一手按在腰间刀柄上,微微颤抖,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热血在他的血管中激荡。</p>
“你我是雪山之神信徒的剑,不宜去谈论那些棋盘之外的事。今日召你前来,便是要告知你,你们的激进之举已影响到李真人的立场。我劝你们还是整理行囊,撤火起锅,返回雪山氏族。”</p>
袁昊已无意继续交谈,因为红发所捍卫的不仅是民族势力,更是在挑战神权建制。</p>
他并非未给机会,而是红发选择了绝路。</p>
他能做的,便是在途中消除这些障碍,以减轻李长生那边的压力。</p>
“我们决不退缩。”</p>
红发却坚定地摇头,不知是看穿了袁公子的意图,还是对死亡毫无畏惧,他昂首挺胸。</p>
“唯有懦夫才在未获胜前退缩,若公子仍对大氏族怀有仇恨,便让我们这群饿狼去围猎他们一番。即便狼群被击败消灭,也足以让世人铭记狼群的意志。”</p>
“荒谬!”</p>
袁公子愤然而起:“你们若战死沙场,所争取的一切又有何意义?你们不会留下狼群的意志,只会让世人记住反抗者的悲惨结局。”</p>
红发听罢,脸色苍白,终于彻底明白,自己不过是待宰的鱼肉。</p>
袁公子今日与之交谈,完全是出于李真人对雪山氏族男儿们的怜悯。</p>
如果他继续走向极端,让李真人失望,那么雪山氏族的男儿们或将失去一切支持。</p>
“我们如今已失去诸多权利,即便连死亡的选择,亦需深思熟虑。袁公子,您还希望我们放弃何物?”红发冷漠地凝视着袁昊,心中明了,眼前之人同样是一只凶猛的狼。</p>
然而,命运和时代的压迫,让他不得不与这些饿狼共舞。</p>
“沧浪之水清,可洗我缨;沧浪之水浊,可洗我足。有时候,放弃是为了更大的利益。若你同意将雪山氏族一半的祖地让出,我袁某人可以保证,只要李真人所创立的体系尚存,联盟中必有你们的一席之地。”</p>
在双方各自表明立场,表达了意志和对未来的规划后,谈判终于进入了实质性的阶段。</p>
“果然,李真人所图,不过是玉山之内的财富。”红发嗤之以鼻,忽然感到,那些宏伟的叙事、民族与权力,不过是虚幻之物。</p>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李真人,与他这个斤斤计较的小人物相比,本质上并无区别。</p>
“不然呢?”</p>
袁公子皱眉,对红发的轻蔑态度感到无奈。</p>
在红发身上,他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曾以为血统纯净、血脉高贵,可以凭武力征服一切。</p>
然而,灭族的灾难让他从那些虚幻的梦中清醒。</p>
当失去资源和盟友后,曾经的骄傲变成了刺向自己心脏的尖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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