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心里很不爽。</p>

“去找小黑，再去找十三公主。”木讷嘀咕了句，小顺子走出宫门。</p>

下意识回头，看到飞升阁内万盏灯火，仍旧留有一处阴影。</p>

那阴影里，蒲团上，端坐着天下间最尊贵的女帝。</p>

孤独、顽固、刻薄、狠厉，怎么看，也不像君临天下的大燕国君。</p>

“情蛊是假的，从头至尾全是骗局，而李长生与朕，都不过是被那妖女玩弄的傀儡！”</p>

君九凤悟了。</p>

不是李长生给她下了情蛊后，为了弥补而去作为。</p>

也不是为了三年约定，虚与委蛇保住小命而强迫自愿去出生入死。</p>

一切，都是李长生自己的意愿。</p>

现在回想起来，李长生的任何所作所为，在剥离了纨绔外衣的掩盖之后，总是透着一种急迫，疯狂的味道。</p>

他执意要前往北疆，一路上多次惹出风波，使得女帝向北疆侧目。</p>

而女帝的人，也逐渐发现了北疆的问题。</p>

真正的矛盾爆发，逼得北疆黑手不得不显露出来的事件，正是方氏族架空太安城主，女帝为了秀一秀武力，强硬动手灭方家满门的反应。</p>

这使得暗中水下的大鱼们，感受到了威胁，也见到了女帝力量不是无敌的。</p>

商妙音为了扬名，不顾后果和阻拦干翻女帝手下的事，绝对是点燃了导火索的最关键事件。</p>

一切串联起来，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李长生绝对在不远处。</p>

李长生就像是一个信标，吸引女帝视线的信标，遮不住，灭不掉，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女帝，现在的大燕国内患重重，病入膏肓。</p>

但君九凤却只看到了表象，认为李长生是在玩吸引异性的行为艺术，而不是在用命揭示核心问题。</p>

君九凤想到很多，剥离掉李长生华丽的纨绔伪装，他的本质彰显出来，竟是极其具有意境的两个部分。</p>

是不畏前路的坚定和向死而生的勇气，以及在存身惜命，疯狂向外传递消息和示警的行为艺术！</p>

二者结合，并确定一个名字的话，便是对皇权，圣人，贤者的愚忠。</p>

也就是圣愚！</p>

“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你仍在传递给朕有关北疆变动的重点人物情报，李长生，你可真是让朕刮目相看！”</p>

“若不是你在濒死时刻的传讯露出了马脚，那么朕将会被你骗一辈子！”</p>

诺大飞升阁，仅余黯然神伤的君九凤，对着先祖牌位凝视。</p>

她并不为李长生的死感到伤心，圣愚和蕴生圣愚的土壤并在，一旦圣愚者消亡了，那么代表着蕴生圣愚的土壤也不再具有活力。</p>

这意味着李长生的死，是大燕国衰亡的前兆。</p>

代表着她这位女帝，或许也是命不久矣。</p>

故此她只诉诸与如李长生这等愚忠的死士，竟也需要披上纨绔外衣才能去做事的悲哀。</p>

不解于人们对大燕国君的忠诚被外力视为错误！</p>

她明白了一件事，明白了李长生为何会选择扮丑角达成目的。</p>

并不是李长生不想做君子，而是不许，施加压力之人既有心怀不轨者，也有她这位后知后觉的女帝。</p>

……</p>

“圣愚者？死不足惜。”</p>

叶天羽闻言，径直从大营军帐里站起，剑眉扬起，厉声斥责道：“浪子回头金不换，李兄逆流而上，为大燕女帝流干了最后一滴血，此为忠勇，即便曾经做了太多的错，也可以抵偿了。”</p>

“叶兄，李长生是个纨绔啊，曾在皇都犯下累累恶行。”</p>

镇北军，未来秦王主力军之一，接到宁远军情报，半路救援下叶天羽的振威将军离仇，在刻意拉低圣愚者的位格，企图让叶天羽交代更多情报。</p>

“你救了我，但不代表能侮辱我叶天羽的朋友！”</p>

“火云谷从不欠人情，告辞！”叶天羽一抱拳，潇洒转身离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