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崔氏,尽管郑仁基,取来韩瑞以前所写诗文给她过目,但是心里却有些疑虑,而今见到韩瑞的表现,才发现传言不仅无虚夸大,反而接近事实,之所以说是接近事实,那是因为事实,更加令人惊愕。
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写诗的速度,居然可以那么快速,除去沾墨换气的功夫,连丝毫的停顿迟疑都没有,仿佛根本不用构思,直接一气呵成。
如果是不管好坏,胡闹拼凑一首诗文,他们自然可以,问题在于,墙壁的诗句,却是非凡之极,气势雄浑瑰丽,风格豪迈潇洒,堪称绝世名作,令人叹为观止。
收笔退步,望着给震得一塌糊涂的众人,韩瑞自得而笑,走到郑淖约身边,低声道:“怎样,这下子,你阿娘应该满意了吧。”
媚眼嗔怪,郑淖约心情舒畅,美妙的眸子,在墙壁与韩瑞身上来回流掠,柔嫩的嘴唇浅笑不息,风华绝代。
在魏徵家中已经震惊过了,郑仁基也有了几分抵抗力,慢慢的回过神来,轻扯了下崔氏的衣袖,微笑道:“夫人,如何?”
惊诧赞叹的表情,慢慢隐去,崔氏若无其事,略微点头说道:“尚可。”
这叫尚可,要求也太高了吧,那么其他诗文,恐怕不堪入目了,崔焙暗暗嘀咕,瞄了眼韩瑞,心中轻叹,终于有了几分认同。
郑仁基欢畅笑道:“诸位,若是再不走,宴席就凉了。”
众人恍惚清醒,在郑仁基的招呼下,举步向花园坪间走去,尽管没有开口赞叹,但是他们佩服的目光,已经表达了心中的想法,郑家,招了个好女婿。
众人安然入席就坐,伴随着秋风,赏着芍药、牡丹,觥筹交错,一片和谐,再也没有刻意的为难,宴会的气氛浓郁,不时收到郑淖约送来的款款柔情,韩瑞心醉了。
人却也没有清醒,仿佛是蓄意的报复,仗着是自己的主场,崔焙越俎代庖,担当起司仪,极言挑动,一帮人纷纷向韩瑞举杯敬酒,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况且在郑家几人面前,又不好投机取巧,破坏自己的形象,只得乖乖陪饮。
直到傍晚时分,宴席才散去,客人红光满面,兴致勃勃,今日发生的事情,却是极好的谈资,趁着尚未传开,先与人吹嘘再说,抱着这样的心思,他们自然尽兴而归。
庭院,郑淖约秀眉微蹙,埋怨说道:“十九舅,你就不能少说几句呀,让他饮了那么多的酒。”
“怎么,没过门就心痛夫婿了?”崔焙脸色通红,热汗直流,不时打着嗝,吐出浓郁的酒气,毕竟是杀敌三千,自损八百,撺掇敬酒,他自然也不好受,但是见到伏案,不省人事的韩瑞,崔焙心里很是畅快。
哼哼,诗文不及你,酒量却胜你一筹。
羞涩之余,听到崔焙的哼声,郑淖约有些哭笑不得,微微摇头,吩咐几个仆役,搀扶崔焙回房休息,自己走到韩瑞身边,仔细打量,发现他脸上透着红光,眼睛眼闭,呼吸十分的均匀,有点儿小鼾声,却是醉睡过去。
取出香气扑鼻的丝巾,轻轻擦拭韩瑞额头发角的细汗,唇角不时绽放出情不自禁的温柔笑容,郑淖约的动作非常仔细认真,浑然忘记旁边还有父母的存在。
悄悄阻止妻子的叫唤,郑仁基微微示意,扯着崔氏回到房中,关上门扉,转身笑道:“女儿大了,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不必事事操心。”
崔氏轻轻叹道:“约儿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母女同心,血脉相通,叫我怎么不担心,特别是又发生了那件事情……”
“好了,事情过去了,不必再提。”郑仁基安慰道:“你看,现在不是已经好了么。”
“是好了没错。”崔氏又是欣慰,又是忧虑道:“可是,你没有看到么,刚才在园子的时候,说晕就晕,难道就没有问题?”
“考验人的方式有许多,你偏偏用这个伤人又伤已的办法。”郑仁基摇头,庆幸说道:“幸好没出什么事情。”
“你是在埋怨我么?”崔氏嗔怪,苦涩说道:“我怎能想到,才短短时间,约儿就对那个韩瑞,注入那么深厚的感情。”
“岂敢怪怨夫人。”郑仁基赔笑,小心说道:“不过,那小子,没有当场离去,也算是经得住考验,而且才华更加不用说,绝对是一流人物,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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