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潘大姐家送自行车顺手递上一条五花肉,大姐楞是推让了半天,最后还是安淮大哥一锤定音说了一声:“收下吧,晚上叫正华叔和安邦过来吃饭。”</p>
安淮大哥就是潘家大姐的丈夫,与陈安邦属于出了五服的同辈兄弟,他家祖上颇有家产,但是因为与人和善所以土改时被划分成中农躲过一劫,后来因为他识字有文化,被安排在生产队中担任会计,因为他平日里为人处事公平能干,再加上是陈安邦这一辈里年龄最大的,比陈正华只小个十来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所以隐隐有村里话事人的感觉。</p>
原来陈安邦与陈安淮两家虽然也走动,但是并不是特别亲密,毕竟就算是邻里交往之间也要看相互的家庭环境,门当户对不光是男女之间交往,朋友之间交往彼此的家境也是其中比较重要的因素。</p>
如果双方不能处在同一个水平线上,那么时间长了肯定会产生一些问题,比如话语权等等权力,这些是由谁来支配?凭什么由你来支配?就像后世某富豪的公子哥说的一样:“我交朋友从来不看他家里有没有钱?反正都没有我家里有钱!”</p>
往日里与陈安淮大哥家里走动比较亲密的都是村里或大队里的头面人物,什么村长、支书、会计、文书、民兵营长等等,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当然如果陈安邦这样的乡亲去了他家里,人家也是笑脸相迎热情招待,只是你自己看到那些往来的人物就会自惭形秽罢了。</p>
可能是潘建邦跟他姐夫家说了些什么,反正陈安邦觉得这次陈安淮对自己非常客气,当然也可能是【大城小爱】这张专辑带来的震撼,虽然农村人并不一定懂得发行歌曲是多大的荣耀,但是肯定能够让陈安邦家里门楣生辉是肯定的了,作为村里的话事人,陈安淮肯定知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的道理,于是陈安邦送来的五花肉成了晚上宴请陈安邦的菜肴。</p>
从陈安淮家出来,穿过一条小巷,陈安邦就回到了自己家,毕竟村子不大,互相之间也没有隔多远,陈安邦祖上是从江西九江鄱阳湖边自洪武年间由一个叫做陈福海的老头带着五个儿子搬迁而来,后世子孙繁衍至今已愈数十万人,周边大大小小陈姓的村落皆是福海公后裔。</p>
陈家咀则是由福海公的八世孙希坤公与希韶公二人的子孙组成,希韶公的子孙还有一部分在外面其他村落,希坤公的子孙则都在本村,经过十五代左右的发展,现在村子由两户发展到四十余户,还有慢慢扩大之势,不过随着计划生育基本国策的推行,村子的发展经过了一段平缓时期,等到不限制人口的时候,村子里的人又慢慢的搬迁到城镇发展。</p>
陈安邦回到家里,老妈郝金花正在厨房收拾,看来家里刚刚吃完早饭,老爹陈正华则坐在堂屋的桌子前面抽旱烟。</p>
堂屋门朝西,北面开窗,窗下是一条长案,当地叫做架几,类似于后世茶几的作用,上面堆放着热水壶和茶壶等器具,陈安邦走到架几跟前,打开老式的陶瓦壶,旁边的麦乳精瓶子里有今年新做的条茶,抓上一把放入壶中,然后倒入热水,随后陈安邦拎着陶瓦壶和两只杯子回到八仙桌前等待。</p>
差不多等了十来分钟,陈安邦将茶水倒入茶杯之中,农村里喝茶就是这样,没有什么洗茶之说,毕竟茶叶和开水都来之不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