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已枉顾人间伦理道德十恶不赦在孽海情天中翻腾一遭,却不希望对方和自己犯下一样的错误,成为枉顾亲缘伦常的背德之人。</p>
想到这,江南念微微勾起唇角,手掌抚上他柔顺的发,似从前那般一遍一遍的用手温柔抚摸着他的发丝。</p>
“张海客不必道歉,不必觉得亏欠。”</p>
“张海客不要因此改变,也不必改变。”</p>
“少年阿客还是香港阿客,对我来说,张海客平安就好。”</p>
张海客面上看上去极为平静,眸光幽邃,视线却一直躲闪,不敢与醒来的女子对上视线。</p>
小月亮那样聪慧,只要他稍许露出些许端倪,她便能立刻明白自己的心思,他有些后悔刚刚那冲动的一吻,但当时,他实在无法克制自己。</p>
爱她的人那么多,为何唯独他没有资格?</p>
他抿唇不语,幸而飞回来送信鹰隼的鸣叫声音打破了这凝滞的气氛。</p>
张海客下意识牵住了江南念的手,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让她站了起来。</p>
她的手,分明在射箭拿弓时出招那般凌厉,可被他握在掌心时,却略显小巧,肌肤柔软细腻,被他的手掌轻握住,就能全然包裹,令他舍不得松开。</p>
“小月亮,我很想你…”他低低的声音混合在鹰隼清脆的鸣叫下,有些含糊不清:“随我走吧…”</p>
他分明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他还是忍不住这般做了。</p>
可想起他们的曾经,与她有过肌肤接触之后,他的渴望就愈加强烈,愈加难以忍耐,唯有像这样短暂接触,才能缓解这份干渴。</p>
明明他也有过机会和她在一起,明明她曾甜蜜的喊他阿客。</p>
他和她也曾唇齿相依,柔情蜜意,花前月下。</p>
明明他和她的情在她成为族长夫人之前,明明他们就差最后一步水到渠成。</p>
明明小月亮也可以是张海客的张夫人。</p>
“阿客,你说什么?”</p>
还好起身醒来的江南念也担心还未归来的夫君有什么危险,并没有意识到张海客还没有松开搂住她的手。</p>
“阿客?”江南念下意识轻轻唤他。</p>
“嗯,我在。”</p>
似乎是怕她听不清声音,他特意凑近了些,只是周遭晦暗不明,他这般凑近,唇不经意就蹭过她的发。</p>
江南念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又怕张麒麟已经在院落外了,只能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p>
张海客也感受到她方才的不自然。</p>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p>
他再次颔首下来,贴着她的耳说:“小月亮,我…还有机会吗?”</p>
张海客的声音在夜色中有些含糊不清,也极低。</p>
只她二人能听到。</p>
他不否认自己的情意,却又不想因为这份无望的爱意,破坏他和她的这份特殊。</p>
黑暗,令这咫尺的距离更加暧昧。</p>
张海客当然不知晓她是如何想的,只是私心希望这一刻长长久久的持续下去。</p>
可世间所有美梦,终有醒来的一刻。</p>
江南念下意识就看向二人相牵的手,她的手被他修匀的手指包裹在手掌之中,想要抽开,却被他握得更紧。</p>
只是一瞬,一瞬之后,他又果断地松开。</p>
“小月亮,对不起,你就当我发梦说胡话了。”他渺茫的声音微微传来。</p>
“嗯?”</p>
这声唤得江南念有些茫然,下意识抬头,便猝然撞进他的眼眸里,却夹杂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映着清冷的月光里。</p>
张海客轻笑一声,伸手拂过她的乌发,指节不经意轻蹭过女子的耳边,最后落在发带之上,自然而然地帮她重新打了一个蝴蝶结。</p>
“你的发带开了。”</p>
“……嗯。”</p>
她轻应,视线却立即别开,纤密的睫羽低垂,打开鹰隼脚上的纸条。</p>
“即归,夫人勿忧。”</p>
阿客,我们已经过去了。</p>
如今,我的身边有了许多人的身影。</p>
就让我们一直都是家人好了,你依旧是最好的大伯哥,而我永远是你们的小夫人。</p>
这样,就好。</p>
不远,不近。</p>
不亏,不欠。</p>
不忘,不失。</p>
少年阿客啊,他早就遗失在茫茫岁月中了。</p>
小月亮没有怪过你们,她也走出了没有你们陪伴的漫天风雪。</p>
如今,她也有了要等的未归人。</p>
只是,未归人刚好不是少年阿客而已。</p>
我们,回不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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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