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卓道:“田氏为何要偷偷帮你们?而且石子李就这样放过你们了?”</p>
秦墨松道:“说来这事久远,田氏传统,弟子及弱冠之年便要出门游学历练,当时还是少年的田榆早早就跑了出去,到了莫离城,与秦倦安成了好友,当时,秦倦安、田榆、傅琢染以及你父亲公孙输都是好友,田榆后来娶了莫离城的女子,当时还是倦安给说得媒,因此,田榆一直记得欠倦安一个人情。所以,在这次危难时,我便找了田榆,也就是现在田氏的二当家。”</p>
公孙昭道:“他们的事为何你知道得如此清楚?”</p>
秦墨松道:“我与倦安的年纪差不多,也是同时开始修道,只不过我资质太差,又杂念太多,弟子比试排名中,我总排最后,还是我师兄秦倦安不嫌我愚笨,总是耐心教我术法,那时候,我虽然自卑,但是倦安师兄也不弃我,日子久了,我们虽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现在,丹灵回来了,我要把家主的位置还给他,当年,倦安犯的错,我没有拦他,因为当年我也觉得,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呢?规则就一定对吗?刺生肆虐,女子受害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他哽咽,“现在想来,是我错了,师兄也错了,我们错在相信规则,殊不知,傅喜神前辈所示心镜,梦璇女——悲。像是注定了,若是说错,可能,就不该有秦倦安这个人吧。这件事是秦氏秘而不宣的事,也正是秦氏心甘情愿不复仇的原因,秦氏第九代家主违背祖规,其门下秦氏子弟——皆受错行,不得怨念,不得复争,不得违誓!”</p>
秦墨松闭上眼,脸上涌动着痛苦的情绪。</p>
终究错一人,以千万人弥补。选择有时不是不可逆,而是逆而行之。明知是错,不得不为,而结果,不得不受。</p>
上任秦氏家主秦倦安违背训规,私瞒不报,最终被有心之人利用,图腾日晷被毁,上百弟子遭殃。</p>
秦墨松缓了缓道:“这次,我不能让傅丹灵这孩子重蹈覆辙,这不关乎他一人生死,而是关乎了公孙氏与秦氏子弟的命运,倦安师兄的事,我有未劝诫之责,现在的丹灵是秦氏弟子,是我的晚辈,我不能让他一错再错。公孙姑娘,你帮帮我。”他有些羞愧,这么一个小姑娘站在自己面前,而他能说得话却只是让人难堪的哀求。命运有时就是这般,难道他要眼睁睁地看着傅丹灵踏向秦倦安的老路么?几百秦氏子弟的亡魂又该去找谁诉说呢。</p>
当年他还是一刚及弱冠的年轻弟子,眼睁睁地看着众人将断司院的日晷推倒,日晷砸在血流成河的地上,细小的血珠从地上弹起,扑在他脸上,那天阳光很好,好到刺痛他的双眼,那一刻,他分辨不出眼中涌出的泪水到底是不是被刺眼的光伤出的。</p>
那一刻,他的信仰,倒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