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官,你骂我,无所谓,打死我,我也认,但我家殿下如今什么身份,什么阶位,你最好搞搞清楚,他若一心赴死,还死成了,你赔得起吗你?”徐阔跳脚顶撞。
墨千痕是帝位,谁敢叫他死?但他要是存心找死的话,谁又能拦得住?
昨日胡全顺才被墨千痕好生报还了一顿,那个睚眦必报的帝位二皇子,令他好生喝了一壶,若被他知道自己今日拦着白无绝,好像挟私报复……那么后果!
不堪设想!胡全顺背后汗毛一齐倒竖。
“哎呦求你了王妃,刻不容缓啊1徐阔重新拖拽起白无绝,用上这辈子所有力气,将人“请”走了。
林沐和当巽相视一眼,竟在对方眼里发现了几许恶趣兴致,犹豫什么?跟上去瞧瞧。
“白小姐1何邑恐她腹背受敌,毕竟墨千痕在他眼里,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届时前有墨千痕,后有胡全顺,白无绝纵有帝位之能,怕也插翅难飞。
何邑一直坚信,白无绝不仅是何田田乃至整个何家的救命恩人,将来还是三殿墨清淮的王妃,是他的外甥媳妇儿,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能坐视不理。
“诸位厚谊,没齿难忘!何将军,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白无绝回头道。
如果何邑率领族人重返城中,那可真就坐实了抗旨不遵,意图造反的罪名。
而且,此一时彼一时,白无绝眼下并无危险,何邑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族人想一想,即便他们一个个都视死如归,他也不能儿戏人命。
天色大明,城门内外零星有了些行人,翊林卫很好辨认,没人敢上来凑热闹,只是好奇地往这边瞄瞅着。
何邑必须尽快做决定,他突地问:“白小姐,你与小女约定之地,是否更改?”
“不改。”
白无绝与和何田田约定的,是安顿好之后,往平狱城给她送个信儿,一问一答,也就是说,她还是会去平狱城,换个意思讲,此番她自有脱身之法。
至于帝位对帝位,再加胡全顺一个王位,皇都城会不会翻江倒海,国运武力会不会动荡消耗,就不是何邑此刻该担忧的了,总不能恳求白无绝去了龙潭虎穴,还得平白任人宰割。
而从方才白无绝只守不攻来看,她也不是好战之徒,何邑一拍额头,这才想起白无绝往日行径,她猎妖时狠戾凶暴,但好像从未杀过人。
杞天之虑了不是?于是何邑不再犹豫,一打眼神,率族人往何田田走的方向追去。
如此,胡全顺便没有借口“格杀勿论”了,至于白无绝,就让她多逍遥片刻吧,他倒要看看二殿究竟搞什么鬼,大不了趁她“救”完墨千痕,再实施抓捕。
这次出动了大半翊林卫精锐,就不信抓不住个人。
徐阔怕白无绝跑喽,抓的那叫一个紧,拖的那叫一个费劲,他不要形象,白无绝却差点被街上渐行渐多的人看的脊梁骨烫疼。
尤其后面还跟着全副武装的禁军队伍,这样子就好像押着死囚游街一般,实在令人忍不住好奇围观埃
只是人们不敢太过上前,所以一时没能认出风靡皇都的天字号当家来,直到大队人马在痕王府停下。
胡全顺和翊林卫列阵方正,驻于痕王府一侧,除了悄悄命人包围痕王府之外,他本人未有别的动作。
被如此大动静吸引来的人,一见是痕王府的热闹,均不由自主笑了出来,以前吧,痕王的热闹就是个笑话,不看白不看,现在吧,痕王的热闹一般看不着了,说不得还真有些怀念。
若墨千痕是个德高望重的帝位强者,人们出于敬畏和尊崇,定然不敢明目张胆看他的热闹,可事实上,他做的那些个事,桩桩件件不得民心,人们畏惧他,却不尊敬他,这热闹,说不得还要睁大眼睛看呢。
这时,个别眼尖的认出白无绝来,四下交头接耳一番,这热闹更得非看不可了,万一她出了事,天字号会不会倒?天字分号还会不会建?一宿胜三秋那种升阶晋位的梦幻速度会不会消逝?
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时候,人人各怀鬼胎。
徐阔费了老劲总算将人拖拽到了痕王府,虚脱般往大门口石阶上一坐,出气比进气多地道:“王妃,你自己……去吧,老头子不行了……不行了……”
低头看了看被拽褶皱的衣袖,白无绝立在门口,一副想要打退堂鼓的样子。
“殿下——”突然,府内一声鬼哭狼嚎。
宛若叫丧。
徐阔一激灵,挣扎了两下没能爬起来,当即开始翻白眼。
白无绝无奈至极,唯恐老人家在面前死去,只得咬咬牙,伸手推开朱红大门,打算去救他家殿下。
不管怎么说,大仇得报,没必要再伤墨千痕性命。
然而,大门一开,她后悔了,这小贼还是死了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