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烬会错意,壮烈道:“在下曾害的王上险失清白,这事公主起先并不知情,花轿上路公主才觉蹊跷,反复追问方知始末,两笔罪孽,我一条贱命的确不足以承担,如有来世,再还王上一命。”
何田田也按住剑身,泪眼婆娑道:“本公主不要你承担,不要你死,这些都是我的事,我自己承担,我不怕死。”
边烬:“公主……”
“你们行了,谁也不用死。”白无绝手一用力,剑锋锵地撞进鞘内,“起来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犯了错就想一死了之,不过逃避良心谴责最便宜的行为。”
何田田羞愧:“绝爷……”
边烬亦羞愧:“王上……”
白无绝面露不耐,道:“我原谅你们了,赶紧起来,又不是天塌了地陷了,跪什么跪?”
原谅?何田田跳起来,一把抱住她:“我没听错吧?没听错吧?你原谅我了?原谅我了?”
“我不是叫你小嫂子了吗?”白无绝道,“一家人打破头也是一家人,外人面前,切记要维护好一家人的体面,以后谢遥也好,旁人也罢,不论如何挑拨,不许再慌张。”
“是!是!是!谨遵小姑教诲。”何田田兴奋欢呼,一大口新鲜空气涌入胸中,竟然噎得她有些疼,鼻头也酸的要命,乐极生悲,“哇”地嚎啕出声。
“又哭什么?”白无绝叱道,双臂一展,抱住了小丫头最近有些消瘦的身体。
何田田:“哇蔼—”
边烬也不由得双目含泪,冲白无绝磕了一个头,缓缓站起身,立在一旁。
着实发泄了一会儿,何田田哭声变成了抽噎。
“提个意见,我不喜欢小姑这个称呼。”白无绝看了看被哭湿的肩头,冷冷说道。
“我也不喜欢,还是叫绝爷吧。”何田田抹着小花脸。
“知道你是假传师兄旨意约我前来,但我却是真的有事想跟师兄说,你介不介意我去太傅府做客啊?”白无绝问。
“绝爷你说什么呢?少来揶揄本公主!本公主恭请你入府行不行?”何田田白她一眼,抱住她手臂,一起往前走。
逍杨道走了大半,尽头便是太傅府,隐约已见府门前的两尊石象。
然而,这场截杀还没完。
话分两头。
林沐上门挑衅,邀战白无绝,以输赢定论“痕王妃”,可见来的不是白无绝,而是墨千痕之后,突地一笑:“怎么,白无绝怕了本少旗?”
“她懒得为一个无聊理由,与一个无聊的人,计较无聊的事。”墨千痕扶了扶面具,一屁股坐在榻椅上,“本王警告你,别惹火她,否则你会后悔的。”
林少旗杀的人比吃的饭都多,岂会被这种话吓到?
“时过境迁,没想到你移情别恋到这种地步,当初支撑你爬出泥淖的‘心有所属’,被你忘干净了吗?”她阴阳怪气地道。
“林少旗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墨千痕指着对面桌上的冷茶道,“来者是客,喝茶,喝完慢走不送。”
“如果你忘了初心,下一个选择也该是我,我早就向你表述过心意,你为什么……”林沐两步抢到他面前,素来杀气腾腾的脸上,有些急乱。
“大胆!林沐,你僭越了。”墨千痕抬起眼皮,面具里一片漆黑,那双眸子分外凌厉。
林沐缓缓退开两步。
“林少旗,你各方面都不赖,干嘛非得缠着我这个面目可憎一无是处的落魄皇子呢?这样……”墨千痕瞬间又嬉皮笑脸,“本王日后帮你牵线,嫁一名门贵族,保你一生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可好?”
林沐脸部抽搐了一下,哼道:“你中了妖毒的样子,我见过,丑是丑了点,可我不在乎,你不用贬低自己,逼我知难而退。”
墨千痕:“……”
“二殿,白无绝莫名其妙成为痕王妃,居心叵测也好,身不由己也罢,木已成舟,我认了,我接受。”林沐续道。
墨千痕:“……”
“你们有婚契,无可更改,本少旗深明大义,愿与她共侍一夫,她做正,我居侧,行不行?”说到最后一句,林沐表情已是带了些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