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湿漉漉的眸子,再加上泛红的眼尾和脸颊,以及委屈的抿着的淡粉色薄唇,无一不漂亮的惊心动魄。
也漂亮的让人心底控制不住的滋生无数的阴暗。
想要
想要什么
周锦辰心跳漏跳了一拍,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他反应过来后宛如触电般收回了自己的手。
甚至是后退了两步,拉开了阮清的距离。
就连他手中的手机也跟着晃动了几下,完全忘记对准阮清了。
等周锦辰后退了几步才想起来要录视频,他立马将手机对准了阮清,录下了几秒的视频后就关闭了手机。
周锦辰将手机揣进兜里后,接着看向阮清扳着脸开口道,“不准哭。”
然而这一次阮清没有听话了,眼泪依旧止不住的滑落,润湿了他精致的脸颊。
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因为被周锦辰凶的委屈的。
因为在地上滚过的原因,阮清的脸颊也有些脏兮兮的,整个人都看起来有些狼狈。
但却不是让人反感的狼狈,反而是让人有些心疼。
这个人就应该住在精美的别墅里,干干净净的得到最好的一切。
工地不适合他。
就像是地上的淤泥,永远也沾染不上天边的晚霞。
亦如他们一样。
许贺眼底带着一丝晦暗不明,最终他垂眸掩下了眼底的神色,他朝着阮清走近了一些,轻轻擦了擦阮清的眼泪,动作十分的温柔。
接着许贺露出了一个担忧的表情,声音也充满了温柔和怜惜,仿佛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很疼吗”
阮清听着更委屈了,他点了点头,“疼。”
许贺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所以在听到阮清的回答后直接怔了一下。
疼
许贺仔细分辨了一下少年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
他似乎真的很疼。
这有些不对劲。
他刚刚就站在旁边,周锦辰的力道有多大他看的一清二楚,那力道不应该是普通人觉得很疼的力道。
少年的痛觉好像有问题。
不过每个人的耐疼能力确实是不一样的,少年从小被娇养着长大,身体娇气成这样也不是不能理解。
而且那不一定是真的疼,也许只是委屈的想要人哄哄而已。
许贺没有哄人的经验,但此刻却无师自通,他微微低下头,轻轻吹了吹阮清的脸颊,“吹吹就不疼了。”
许贺的语气充满了温柔和宠溺,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说不出的磁性和性感。
许贺吹完再次擦了擦阮清脸上的眼泪,不过擦着擦着他就顿了一下。
因为有一滴泪滑落到了阮清的唇边,离他淡粉色的薄唇十分的近。
近到动作稍微大一点,都能碰到阮清的嘴角。
许贺的手指僵硬了几分,最终小心翼翼的擦去了那滴眼泪,没有碰到阮清的唇分毫。
十分的绅士和守礼,不会给人任何冒犯的感觉。
大概是有人哄着,阮清的眼泪止住了,看向许贺的眼神多了几分亲近。
大概是在场唯二阮清亲近的人了。
许贺见阮清不哭了,轻轻揉了揉阮清的头,“你不是怕黑吗”
“今晚我留下来陪你吧。”
还不等阮清开口,周锦辰就直接冷笑了一声,他面带讥讽的看向许贺,“陪他”
“是你陪他”
“还是他陪你”
旁边的严律林皱了皱眉,看向许贺一脸严肃的开口,语气带着一丝警告,“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前,我不希望有任何的意外。”
段明也冷冷的扫了一眼许贺,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有阮清不明所以的歪了歪头,似乎是有些听不明白几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许贺在两人的话音落下时就收回了自己的手,他没有回两人的话,甚至都没有回头,就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两人的话一样。
但许贺显然是听到了,没有再提什么要留下的事,而是看向阮清温和的开口,“我一会儿搬完地下室的东西后,给你找一个灯。”
阮清抬头看向许贺,眼底带着几分希冀的开口,“会很亮吗”
“嗯,很亮。”许贺笑着点了点头,“足够将房间全部照亮。”
工地上是白夜班交替的,所以并不缺电和灯。
拉电过来实际上也并不算难。
更何况工地上那种白炽灯非常的多,即可以取暖,又可以照明,十分的方便。
阮清开心的点了点头,漂亮的眸子里恍若有流光婉转散开,任谁都能看出来他的开心。
少年明明是锦衣玉食的长大的,此时却因为一个能照亮房间的灯就开心不已。
让人有些心疼。
少年似乎很好满足,随便哄哄就好了,也乖的不得了。
真的不像是任延庆的儿子。
但资料显示任延庆确实只有这一个儿子。
其他几人对于许贺的话都没有什么意见,少年今晚怕是要在这里过夜了,拉一个灯过来也好。
毕竟初秋的天气晚上还是有些冷的,更别提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了。
几人看了看地下室残留的东西,沉默的挽起袖子,帮忙许贺一起搬了。
几个人的效率高多了,两三分钟就完全将地下室里的东西全搬出去了。
就只剩下一个椅子了。
椅子坐一会儿还行,但是坐一晚上怕是不行。
许贺将自己的被子抱了过来,不知道在哪搞来一块板子,将被子放在了板子上。
这才勉强睡得下一个人了。
被子好解决,因为工人的宿舍就在工地不远处,比较方便休息和工作。
许贺也是趁着天黑将被子抱回来的,路上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但拉灯想要不被人发现的话,就不太容易了。
几人没有直接拉一条电线直达地下室,而是朝这栋大楼不少地方都拉了线过来。
这样就显得线没有那么的突兀了。
甚至严律林觉得还是不保险,将真正拉入地下室的电线隐藏了起来,不仔细看的话就完全看不见。
而在杂乱不堪的工地上,如果不是自己的工作内容,向来就不会有工人会去仔细看角落里的线。
也不会发现地下室的异常。
短短的一个小时不到,地下室完全变了个模样。
说是有工人临时在这里休息也有人相信。
在工地上的休息环境绝对好不到哪里去,但是地下室的环境已经不比休息室差了。
明亮的灯光照亮着整个房间。
角落里还铺好了小床,旁边甚至还不知道是谁放了一些吃的和水。
许贺将灯就放在了凳子旁边,阮清见状乖乖坐到了凳子上,伸出双手在灯前烤着手。
灯是那种制热的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芒,照在阮清的身上,宛如给他打了一层绝美的滤镜。
美的好似一场美妙的梦境,让人不愿意醒过来。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也确实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如果有人告诉许贺,有一天他会为一个敌人的儿子做到这种程度,他一定会嗤之以鼻。
但现在他却甘之如饴。
哪怕这是一个短暂的梦,他也想要这场梦做的久一点。
周锦辰没有理会许贺,毕竟少年不吃药的话,一天就会忘记发生的所有事情。
哪怕是许贺做的再多,少年也不会记得丝毫。
就像少年和他们永远处于两个世界,是永远也不会相容的两个世界。
周锦辰直接坐在一边,将刚刚录好的视频,看也不看就用新的号码发到了任延庆的手机上。
也丝毫没管视频前半段因为他的问题,基本上没录上阮清。
天已经完全黯淡了下来,大部分上班的人都已经下班了,但繁华的大楼办公室里还坐着一个男人,正在认真的看着手中的文件。
“叮咚!”
“您收到一条短信哦,请注意查收。”
系统的提示声从桌上的手机里响了起来,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男人听到声音后顿了一下,漫不经心的拿起手机看了看。
发件人是未知联系人,内容似乎是一段视频。
视频封面十分的黯淡,看起来是一个阴暗的房间,不知道是拍的哪个阴暗的角落。
画面中也没有出现什么人。
这封面并不像是精挑细选的选的,显然是默认的视频第一秒作为封面。
而录视频的时候第一秒没有对准人,所以封面中才没有出现什么人。
男人看了一眼就放下了手机,丝毫没有点开视频去看的意思。
因为哪怕不点开,男人也知道会是什么内容。
无非就是他那个‘便宜儿子’被虐待的画面,以此来威胁他给钱。
男人对此没有丝毫的兴趣,放下手机后就继续工作了。
好似收到的只不过是一条垃圾短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