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低垂着眼眸，回想起当时跟泉奈的对话。</p>

——泉奈你没事吧？</p>

——我没事，哥哥，你去看看绫人哥，他好像也受伤了。</p>

当时他看到泉奈手臂上全是血，情急之下没顾得上绫人，下意识认为绫人面对熟悉的飞雷神，肯定没事的。</p>

所以，绫人也受伤了，他还没注意到...</p>

果然，那句话是对他说的吗？</p>

营帐里只有案首上有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加上斑沉默不说话，氛围安静的很适合睡觉，所以绫人理所当然的进入了昏昏欲睡的状态。</p>

“还有其他事吗？”</p>

“绫人，”斑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火光里轻轻晃了晃，低声说道：“你...还好吗？”</p>

绫人眼皮动了动，语调散漫：“我很好啊。”</p>

“......”你很好？</p>

换位思考，如果那时候是绫人无视他，他一定难受到发狂，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平淡。</p>

斑又想起下午无意间听到的话，眸光深沉的盯着绫人看了会，低声说道：“你不生气？”</p>

“生什么气？”</p>

轻飘飘的反问让斑语气一滞。</p>

所以，绫人真的不在意这段感情吗？</p>

麻烦，指的是自己吗？</p>

意识到这一点的斑心里难受的发堵，他很想问绫人，是怎么看待他，怎么看待这段感情的。</p>

但是他先无视绫人的，现在又怎么好意思借着这件事质问对方，更何况，万一得到的答案...</p>

斑抿着嘴唇，盯着少年被笼在昏暗光线里的轮廓，语气生硬的转移话题：</p>

“千手扉间怎么会飞雷神的？”</p>

“....我教的。”</p>

绫人含含糊糊的应了两句，正想翻个身，手腕却突然被滚烫的触感攥住：“你干嘛？”</p>

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床尾，明灭不定的烛光下只能勉强看清他的轮廓，以及劲瘦的腰身线条。</p>

他抓着绫人的手腕，半跪在绫人身体两侧，高大的身形带来铺天盖地的侵略性，嗓音在昏暗的营帐里显得格外深沉：“你教的？”</p>

“对啊，”绫人实话实说：“我想让他帮着一起研究飞雷神后续应用。”</p>

斑居高临下的盯着绫人，他整个人带着氤氲的水气，头发湿漉漉的贴着鬓角，没擦干的水珠顺着脖颈坠入锁骨，在衣领处消失不见。</p>

喉头缓缓滚动了一下，开口时低沉的嗓音带了点哑：“我很生气。”</p>

绫人眼神一暗：“...泉奈的事，对不起。”</p>

虽然没有他，千手扉间也会研究出飞雷神，也会重伤泉奈，但时间无疑会往后推迟很多。</p>

“......”</p>

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p>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在意下午的事？</p>

斑低垂着眼眸，凝视着绫人眼底的愧疚，心中的酸涩在不断翻涌，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p>

不该是这样的，绫人。</p>

你该质问我，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关心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