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都结束了你不回去？”塞西尔将外套脱了下来，刚才被家属泼了一脸，脏水流到衣服上都快入味了。</p>

“不放心既然都来了，工厂内有什么发现。”</p>

“你的下属观察力很强，还真有发现，一起去听寻审讯结果。”塞西尔发出邀请，池瑾年自然要一同前往。</p>

一队工程师在士兵的保护下穿快速穿越工厂接待大厅，进入制造间进行机械抢修。</p>

望着那队人, 池瑾年道：“制造间内部有损毁？”</p>

“爆炸引起的组件松动。工人进入后检查发现的，目前没有战舰损失, 你知道，军工厂的地下防御体系很强，从外部很难炸塌掉。”</p>

“外部不行，内部投掷却能轻而易举。”</p>

“你说的对, 所以这个潜伏在工厂内部的罪犯极度危险, 而且看起来这个人还是个高级知识分子，他懂医学懂生化，底层冶炼间今天发生过气体泄露，大批工人气体中毒，怀疑是他动的手脚。”</p>

“他在暗我们在明，实验室的数据不知道被窃取了多少，这个人很危险可不能让他跑了。”塞西尔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脸上的思虑很重。</p>

“他是在制造离开工厂的机会，”池瑾年声音淡淡，“工厂封闭通讯信号被屏蔽，他无法传递消息，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暂时离开工厂范围。”</p>

“这个猜测的可能性高大百分之九十。”塞西尔表示赞同。</p>

“被救出的beta在送往医院的途中给了一个讯息。”池瑾年道。</p>

“是什么？”塞西尔按了电梯下行键，但是没有反应，可能是爆炸引起了电路故障，他随即转身前往楼梯间。</p>

池瑾年踱步跟上，他道：“唐瑾用beta的手机联系过一个人，至于通话内容beta没听见。”</p>

“那种情况之下，还能冒险联系其他人不是求援就是传递消息。”</p>

即将步入楼梯池瑾年突然转头，望向一个方向，那地方是接待大厅的休息区，空空荡荡一小块区域里只有暮白和林恩坐在那里，塞西尔注意到池瑾年的方向。</p>

“他今晚突然离开公寓跑到这来，依照他和唐谨以前的关系，你说那通电话是不是唐谨打给他的。”</p>

池瑾年眸色变深：“你有证据？技术部门没有查到任何通话记录。”</p>

“没有。”塞西尔转身进入楼梯，“不过现在埃尔顿和唐谨死了，工厂内部的奸细总要向外发送情报的，你猜他下一个联系的人会是谁，还有不是你让李延提醒我注意林恩的吗？”</p>

池瑾年：“所以你带林恩进来，是在试探他？”</p>

塞西尔笑了：“本来不是，但听你一说我又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方法，你知道吗？他怀孕了，我的孩子，心理上我不希望他和这件事有关联，但事实又另当别论。”</p>

听到林恩怀孕，池瑾年顿了一下，“胚胎植入。”</p>

“是，他获得了研究所的名额，至于他是怎么样得到的，你不要问我，我当时在统战中心准备前往空域驻守，等我知道我未出世孩子的生物学母亲是他时，胚胎已经植入两周了。”</p>

“这很难评说。”池瑾年不禁要去怀疑林恩执意怀上塞西尔的孩子，是为了脱离牢狱之灾还是在布一个很大的局。</p>

两人一路下行进入临时指挥室。</p>

“反应明显的还有多少工人？”工厂应急反应部的长官大声对通讯器那端道。</p>

“2层临时医疗室已经增加了17个床位，现在呼吸困难者还有36人！”通讯器里传来刺耳的声音：“当时在制造区工作的所有工人或轻或重全部吸入有毒气体，个别患者正在采取急救。”</p>

应急反应部长官手指收紧，几乎要捏碎通讯器。</p>

这时他身边的士兵道：“长官要请求征派更多军医过来吗？”</p>

“已经在急救了，现在征派军医过来有什么用，有这么多人出现中毒现象，怎么不早点报告。”盛怒的长官猛地转身，士兵吓得哆嗦，但他转向的并不是士兵，而是池瑾年和塞西尔。</p>

惨白的灯光下，应急反应部长官突然身体僵硬。</p>

“军工厂应急部门由你负责，出了安全事故理智解决即可，暴躁易怒不是一个长官该有的职业素养。”池瑾年的声音不大却像雷霆一样落在应急反应部军官的耳朵里。</p>

“少将……”应急反应部的长官没想到军备处的两位少将这个时候还会过来，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p>

塞西尔对于这种文职军官，接触不多但今天这种场面看起来这位军官处理的不太完美，当池瑾年和他说话时，塞西尔同时询问站在一旁表情凝固的士兵，“军工厂总负责人在做什么？”</p>

士兵回答道：“上校和工程队去了冶炼间，下面的气体浓度很高需要关上阀门去排气处理，下面太危险上校不让士兵进入。”</p>

“上校组织军工厂的工作经验十足，至于你，”池瑾年看向面前的年轻军官，“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p>

军官微微颤抖，“……明白。”</p>

池瑾年目光扫视一圈，问道：“副官在哪里？”</p>

士兵立即回道：“副官和贝利中尉去了三楼的临时审讯室。”</p>

池瑾年和塞西尔又回到地面三楼。</p>

审讯室里季临轻轻闭上了眼。</p>

头顶的白炽灯照得他的眼睛生疼。眼睑干涩他不得不闭上眼让眼球得到滋润。</p>

就在这时！他听到推门的声音。</p>

“少将！”在他耳旁响了半小时的冷漠嗓音终于能听出情绪变化。</p>

审讯他的长官出去了，小小的审讯隔间外面似乎来了更高一级的军官。</p>

季临往那边望去，除了紧闭的门，就只有玻璃上投射出的他自己的身影。</p>

“审讯结束了。”池瑾年对上贝利的视线：“结果怎么样？”</p>

“几个人都有嫌疑, 但都不能完全指控。”贝利声音低沉：“他们都有脱离士兵的视线一段时间，几个研究员各有各的说法，有人说是在实验室被困住了没和工人一起撤离到空地上，也有人说被困在制造间。”</p>

塞西尔接话道：“不能证明他们的说法？”</p>

贝利摇头：“爆炸发生之后，监控画面和工厂内的监听系统因为故障原因有10分钟的无效画面和音频，这十分钟很难说清楚他们有没有做过什么。”</p>

池瑾年又看向副官，只见他收起审讯材料，同时也对池瑾年摇头，看来结果和贝利的一致。</p>

短暂思索之后，池瑾年和塞西尔对视一眼，他道：“你们两先出去，我有问题需要季研究员解答。”</p>

贝利和副官点头。</p>

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拉开又关上。</p>

季临注视着镜面里的自己，随即目光一闪，有人进入了独立审讯室。</p>

池瑾年的问话就这样传进他的耳朵里：“季研究员曾经是博士的学生？”</p>

季临如实回答，但是他很奇怪，池少将为什么询问他这些，不是要问今晚他都做了些什么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