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拉着春桃的手，让春桃扶她起来。</p>

“罢了，婢妾，也只是个贱妾……”</p>

“婢妾的孩子，也只是个贱种……”</p>

“贱妾，贱种，有什么资格要公道？”</p>

小翠咧嘴笑了，眼泪啪嗒啪嗒落在地上，砸的粉碎。</p>

顾青山看着她苍白，惨笑，泪水涟涟的样子……</p>

不由想起，他们过去的甜蜜时光。</p>

他和小翠，是甜蜜过的。小翠特别会伺候他，她的身段，比苏怡更软，她比苏怡更伏得下身，更会讨好他，哄他开心。</p>

可现在，小翠看他的目光是冷的，她眼里没有濡慕了，没有渴求了。</p>

甚至，在她泪水之后，还藏着点点恨意。</p>

小翠恨苏怡，也恨他。</p>

顾青山想叫住小翠，却最终没有开口。</p>

他看着春桃搀扶着小翠离开。</p>

“你满意了？”顾青山扭头看向宋明礼。</p>

宋明礼：“……”神经！</p>

她本来不想多管，看看顾青山对苏怡究竟是什么态度就够了。</p>

但现在，顾青山既然问了。</p>

那她也不介意多管一点儿。</p>

“柳叶送去庄子上做工，至于苏小姐，”宋明礼淡淡道，“毕竟是婆母和世子的亲戚，客居在我侯府。”</p>

“你的去留，还是由婆母和世子决定吧。”</p>

宋明礼让人把柳叶带走，她也离开小花厅。</p>

柳叶被送上马车前，突然挣脱婆子，转身对宋明礼跪下。</p>

“少夫人，奴婢跟错了人，昧了良心，奴婢后悔！”</p>

“谢少夫人救奴婢不死！”</p>

柳叶明白，宋明礼让人把她带出来，并且让人连夜送她去庄子……是为了保她的命。</p>

看世子和苏怡的眼神儿，她若不走，绝活不过今晚。</p>

“奴婢不是挑拨离间，苏小姐真的在外假扮您，欺压小店铺，给您招惹仇恨。”</p>

“西街有个齐氏酒铺，您可命人打听，就知道奴婢没有撒谎！”</p>

宋明礼点点头，“我救你命，是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良知还未全丧尽。日后别做害人的事了。”</p>

“苏怡说的不对，人若想过得好，并非要踩着别人往上爬。坑害别人的债，早晚要还的。”</p>

柳叶点头，泪如雨下。</p>

临被拉走前，她含泪对宋明礼道，“小心枕边人啊，少夫人！”</p>

宋明礼点头，叫人送她上车。</p>

柳叶虽是好意，不过“枕边人”嘛……她误会了。</p>

她宋明礼的枕头，顾青山这辈子都别想再碰！</p>

宋明礼回去栖迟院，却发现小翠跪在她回去的必经之路上。</p>

“你怎么在这儿跪着？身体不要了？”宋明礼叫春桃拉她起来，“南星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你就这么作贱自己？”</p>

小翠闻言，呜地一声哭了。</p>

“少夫人……婢妾看明白了，顾家无论是夫人，还是世子，都没把婢妾当人看。”</p>

“他们只看婢妾是牲口，有用的时候，叫过来用。没用的时候，一脚踢开，半点留恋都没有。”</p>

小翠泪眼朦胧地看着宋明礼，“只有少夫人，把奴婢们都当人。奴婢谢少夫人。”</p>

她又要跪。</p>

宋明礼示意春桃拉住她。</p>

“行了，女子在这世上，不管是奴婢，是小姐，都有诸多不易。”</p>

“你们更辛苦些，同为女子，我能照拂你们，就照拂一些罢了。”</p>

宋明礼看她脸色惨白，站在那儿摇摇欲坠，便抬脚离开，“你也别在这儿吹风了，赶紧回去歇着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