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魏军,本就没了士气,此刻见汉军主力杀到,哪还有心思再战,一个个纷纷跪地请降。
刘毅又命人引燃了烽火,通知上游的姜维开始动手。
这场渡河之战,刘毅和司马懿在河道两畔从二月开始一直对峙到六月,中原战争已经分出了好几次胜负,两人却在这里岿然不动,如今一动,却是直接分了胜负,司马懿虽然还有温县的郭淮所率领的五万并州军,但眼下显然已经无力再阻止刘毅渡河。
唯一让刘毅感到遗憾的,恐怕就是司马懿并未被活捉或是生擒,有此人在一日,刘毅也不敢保证自己下一次是否就真的能胜,毕竟若真的只说两人的本事的话,刘毅觉得自己还是比不上司马懿的,这次之所以能胜,是自己稳得住,而且找到了根源,但下一次,未必就有这么好运。
在兴奋过后,刘毅很快冷静下来,司马老贼还在,自己就不能有丝毫掉以轻心。
“都督,俘获魏军足有万人1次日,追击了一夜的魏延和邓艾方才回来,略带几分兴奋地对着刘毅汇报道。
被冲走的魏军不算,残存的魏军根本组织不起像样的抵抗,有的更是干脆直接投降,若再加上夏侯霸所部,这一仗光是俘虏的魏军,便有两万人之多!
被大水冲跑的,那就难以计算了。
刘毅点了点头道:“尽快占据河内,另外做好安抚工作,这场大水,不知多少人无家可归。”
奔腾的洪水如今已经归于平淡,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但沿着河岸巡视,被水浸泡的战马,魏军的尸体,汉军架着船只在河面上来回巡视,打捞那些还活着的魏军或是辎重,沿途的良田被冲毁,庄子被冲垮,本该繁荣的地方,如今入目所及的,只剩下一片荒凉。
原本的喜悦之情,随着这一幕幕不断在眼前出现,剩下的,只有一股浓浓的负罪感。
“都督,我军大胜,为何反而不快?”魏延带着邓艾、马秋等人找到刘毅,看着刘毅的神色,有些不解道。
“这战场上刀枪无眼,生死本是常事,但对于这些百姓来说,战争与他们又有何干?”刘毅叹了口气,对着邓艾道:“士载,你命人通知洛阳令,派人过来安顿这里,若有必要,开仓放粮,能救多少,就救多少吧。”
虽然水攻之计是司马懿先搞出来的,但眼前的一幕,自己也算是帮凶,刘毅觉得自己改做点什么,不然良心难安。
“都督宅心仁厚……”魏延等人躬身道。
“别说这些没用的,这些人落到如此田地,也是拜我所赐,如今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算是赎罪,仁义……我还不配。”刘毅摆了摆手,摇头叹道。
众将闻言皆沉默不语,算起来,放眼天下这数十年来,刘毅算是比较注重百姓疾苦的将领了,每到一处,必然兴修水利,灌溉农田,能令百姓安居乐业,若连刘毅都不配,又有谁能说配?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双手沾满血腥的?
“不说这些了。”刘毅见部下们情绪有些低落,摇了摇头,甩开脑海中的这些杂念,询问道:“可有找到司马懿?”
“未曾。”魏延摇了摇头道:“俘虏们指出了十余个方向,那司马懿故布疑阵,末将已经派人分头追击。”
“不用追了,既然当时没有抓到,现在想抓怕是也难了。”刘毅摆了摆手道:“尽快攻占河内,剩下的事情自有朝廷管,我们休整一番,准备继续北上吧。”
以司马懿的手段,此刻恐怕已经将自己置身于安全之境,此刻再想抓他,可能性微乎其微,倒不如节省些精力,为继续北上做准备,他们这一次的目标,是邺城,只要能攻破邺城,不管能不能生擒魏帝曹芳,他们这一路的目标就算达到了,接下来再攻略幽州、冀州,相对便简单了许多。
“喏1
另一边,司马懿在与郭淮汇合之后,立刻撤军,刘毅已经渡河,司马懿不怕刘毅,但汉军的战力远超魏军,这点,当年他在洛阳辅佐曹休对战关羽的时候已经真切的感受到了,河道已失,河内无险可守,而郭淮这边也只有五万人吗,单就兵马数量之上,就不是刘毅的对手,而且以这段时间,司马懿对刘毅的了解,想要伏击或是偷袭根本不可能,刘毅进攻或许不足,但防守方面绝对是滴水不漏,这样一个对手,很难伏击。
“太尉,就这样退走?”郭淮有些不甘的看着司马懿,他从并州被调过来,一仗没打就输了,这感觉相当的难受。
“河内已无险可守,刘毅麾下有十万大军,我军只凭现在的人马难以抗衡,现在退兵,守住延津一带,等待朝廷援军,或可一战1司马懿摇了摇头道。
以空间换取时间,是司马懿眼下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