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满的眼神是满满的不舍。</p>

我发现，圆满对向凝的依恋，好像超过了我。</p>

这都是我之前从未注意到过的事情。</p>

第二天一早，我就早早起床，收拾妥当，穿上了昨天自己选的西装。</p>

岁月变迁十年，身材倒还是保养得当。</p>

脸上多了几分知性和成熟，容貌不似年轻时那么清纯明艳，到更是有了几分妩媚的味道。</p>

贺临昭打着领带经过衣帽间时，眼神里是一闪而过的惊艳。</p>

“昕昕，你这样，很好看。”</p>

“让我想起了从前。”</p>

从前。</p>

贺临昭真的很怀念我们的以前，怀念我的年轻。</p>

我还记得刚开始和他一起创业的时候，为了得到竞争对手的报价底细，我们两个穿着西装革履的衣服，在寂静无人的深夜，徒手攀爬六楼。</p>

期间遇到了数种情况，危险重重。</p>

好几次都在掉下去丧命的边缘，我们都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p>

那时贺临昭的脸上，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是经历冒险刺激后的兴奋。</p>

是的，他很兴奋。</p>

他的人物底色，就是喜欢桀骜不驯，冒险刺激。</p>

所以当我穿上这身职业装的时候，他又想到了我们一起冒险的时刻。</p>

他爱那个时候的我。</p>

可是我已经不是那个时候心无旁骛的我。</p>

“我没想过从前。”</p>

这是我的回答。</p>

“这是我的新生。”</p>

我整了整衣领，穿着高跟鞋绕过了贺临昭，独自走下了楼。</p>

我不知道他在原地想着什么，只是过了很久，才看见他的身影。</p>

我在圆满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圆满，今天让张姨送你去学校好不好。”</p>

“妈妈，你要去上班了是吗？”</p>

我点了点头。</p>

“妈妈加油！”</p>

“好。”</p>

我内心欣慰。</p>

但是马上就又被圆满浇了一盆冷水。</p>

他说：“向老师会照顾好我的。”</p>

我没有再说话，贺临昭过来摸了摸圆满的头：“在学校乖乖的，好好听向老师的话。”</p>

我听着向老师三个字，总觉得像根刺。</p>

一直埋在我的心底深处。</p>

可是我始终找不到这根刺的源头，到底问题出现在了哪里，我为什么仅凭两根头发就会对向凝这么介意？</p>

思来想去，都没有答案。</p>

沉默间，贺临昭拉着我的手一起走出了门。</p>

他的司机早已打开车门等着我们两个。</p>

他先坐了进去，我站在车旁没有行动。</p>

“昕昕？上车。”</p>

贺临昭冲我招手。</p>

“不了，我自己开车。”</p>

我要开自己喜欢的那辆跑车。</p>

贺临昭抿了抿嘴，他劝诫我：“那辆车太张扬了。”</p>

我微微一笑：“我喜欢。”</p>

他的眼神之中，似乎浪潮汹涌，幽深不见底。</p>

他从未见过我这副样子。</p>

往常，都是我顺着他的意思，去做他喜欢的一切。</p>

现在，我不会了。</p>

贺临昭没有让司机关门，他还在和我僵持。</p>

我手机的来电铃声打断了这诡异的尴尬。</p>

我当着贺临昭的面接通了电话：“出发了吗？”</p>

“马上。”我说。</p>

“那我在公司里等着见你。”</p>

白川是掩饰不住的喜悦。</p>

我淡淡一笑，把电话挂了。</p>

贺临昭坐在车里面色发沉：“谁？”</p>

我转身向车库走去，我的回答是：“没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