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得真是霸道。
虫儿忽然很想调戏一下这个许久不见面的小妹妹,特意遣走侍婢之后,几步蝶飞,翩翩飞上小院子的墙头,院子里彭树高松,御草庭花,一方小池婷婷曳曳,独在葱茏的碧绿间熠熠生辉,果然比虫儿想象中的更加恬静安逸。
想着正是用过午膳的时间,揣测柔珠肯定到水边休憩,虫儿像猴子一般蹑手蹑脚,从墙头直跃向最近处的树巅,蹬蹬蹬蹬,足尖连点着片片树叶,借力托力,最终蹲在最靠近小池的一课蓬松榉树之上。
水池里荡漾着柔和的波,粼粼光闪,似乎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难道......柔珠不用住在靠近水的地方了吗?
虫儿正是纳闷。
忽然听见水底异常响动,骤见整个平如镜面的浓绿色水液开始摇荡,慢慢在荡漾的中心形成一涡小小的水漩,虫儿屏息凝神绝对不曾眨眼之际,那个小水涡竟变成个遥遥的黑洞,仿佛深不见底的龙潭虎穴。
其实以目丈量,这水池也不过丈米深,如今仿佛用凿子捅出来个深邃细圆的无底洞,着实骇人不浅。
虫儿摸出穿心,散漫的态度正在紧紧凝缩,准备出手挥刀时。
无底水洞里形成层层楼梯,一位盈盈生情的绝色佳人,从洞中慢慢走出来,似乎每走一步都用足了她全部的力气,所以娇喘不断,连柔美的身姿也楚楚摇摆起来。
柔珠?!
虫儿一看就知道是她,可是此柔珠与往昔的柔珠略有不同。
她背后的蚌壳不见了踪迹,尤其在她背对虫儿的时候,浅薄的粉色素纱里透漏出来的光洁背胛,俨然是没有任何生长过异物的模样。
难怪顽炎把她移到外面来住,原来是蚌壳没有了。
不由替柔珠高兴,也想看看她的胆子有没有变大,不觉将双手拢在嘴边,装成猫儿一般叫道“喵......喵......”
“是谁!1柔珠正是精疲力竭的关键时刻,忽然听见野猫轻叫,连胆也快吓破似的,“啊!!!1得一声凄厉惨叫,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泄尽,美目垂垂,要往水心的无底洞里栽去。
脚底的无底洞亦随着她的晕厥,紧紧闭合在一起。
眼见柔珠要撞击在池水中。
虫儿还来不及倾力相救,完全闭合的无底洞突然又如梦魇般张开,从里面伸出来一双黑乎乎的巨大的手,把摇摇欲坠的柔珠双手高捧在水池边。
柔珠被惊吓的不清不楚,冥冥中对那双黑手说,“快走,别叫我再看见你。”
那双黑手仿佛长出了难过的表情,悻悻然要拍拍柔珠的肩膀。
柔珠乏力道“滚。”
那黑手真是伤心至极,十根手指一一做难舍难分状,最终重新潜入无底水洞,封死了所有水道。
一切顷刻恢复平静如初。
虫儿完全合不拢的嘴,总算合拢起来。
她看见了什么?传说中的婚前偷汉子吗?
不不不!赶紧摇头否认,她一定是看错了,自从她被妖眼关了些日子以后,她的眼睛就一直不太好使。
正摇头,久蹲的树枝似乎不堪重负,猛地朝下塌陷,虫儿暗叫一声妈的,顺手扯住一根保命树枝,就从树顶沿着树干滑坠下来。
树上的叶子哗啦啦。
柔珠紧张趴在水池上叫道“是谁?!!再不出来我可就叫人啦!1
真是惊魂未定,索性虫儿拼死抓着救命的树枝,才没有重重摔在地上,仅是摆着两只足尖,往地面探道“别,别瞎叫,把镇湳王叫来,他得剥了我的皮......”
咬牙艰难跳下最后一寸地方。
独孤斩月知道了,更要剥了她的皮。
虫儿笑道“柔珠妹妹,别来无恙啊1圆溜溜的眼睛仍然忍不住要打量水里的动静。
可惜水里没有动静,仿佛真是虫儿产生错觉一般。
“啊!1柔珠使劲叹一口气道“虫儿姊姊,居然是你,真是吓死我了1她使劲揉搓着胸口,心脏还在胸膛里拼死拼活得激动难安。
待虫儿走进她时,竟没有提前发现,柔珠的胸口上忽然晕染出一大片红熠熠的芍药花。
是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