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是,她的记忆碎片深深地渡在虫儿的脑海。
很感激她这次没有泡在水里,更没有用洁白的肉身去培育莲花的繁华。
可是她在哭,哭得万物枯萎。
她的乌玉长发被疏冷的风,散作凌乱的丝绦,有的盖住她因为激动而起伏跌宕的胸脯,有的遮住她因为痛苦而咬出血痕的唇。
有的飘胧过她因为诛心而盈盈欲坠的泪眼。
她哭得太伤怀,眼里飞泄而出的泪滴,垂挂在遮眼闭目的发丝,随着长发的弧度,滑落颗颗寂寞的水尘。
“我最后问你,你只说是,或者不是。”美人的声音也是悲哀的。
对面应该是位男子,可惜虫儿看不清明。
“你心里,倒底有没有爱过我,哪怕是一丝一毫?”美人凄凄惨问道。
男子沉默是金。
虫儿拼死回首,想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混蛋,如此伤害一个痴念着他的人。
反抗皆为徒劳。
“罢了……罢了……”美人的泪眼藏进丛生的乱发里,“我知我是脏了的,怕是配不上你。”
“想我千百年的妩媚多情,只毁在你一人的手里。”
美人自怀里掏出一粒赤红色的妖珠,上面隐约有个字。
她惨笑一声,下巴间的美人痣竟也妖娆起来。
“今日就跟你道个永别,用我这脏污的身子,化作池子底的淤泥,来滋养这颗连珠,彻底结束这可悲的世界吧1
说毕,美人仰头吞下手里的妖珠,最后朝那看不清面相的男子倾城一笑。
起身纵入背后的湖水里。
那湖水仿若注入了生命,张开无数双剔透的手,将美人紧紧拉在湖水的最低部。
沉淀,沉淀……直至消亡。
虫儿被眼前的场景吓傻了。
生命是宝贵的,且也是脆弱而不堪一击的,纵使得不到爱,也应该坚强的活下去,怎么可以说跳便跳呢?
一双粗糙的大手,慌乱地穿过虫儿虚幻的肉身,他尾随着美人,一同坠入湖水中去。
湖心骤然间横空钻出无数片碧绿的荷叶,这些荷叶密密麻麻,接接衔衔,将男子的身子绝情地顶在湖面之上,任凭男子如何撕心裂肺地呼唤,他永远进不到水里去。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他早应该像现在这般发疯似得搂住她。
可惜,他没有。
“你看她的胳膊,上面全是伤口。”
“是呀,跟百足蜈蚣嵌入肉中一般,看得人好生恶心。”
“这样的女人,庄主居然会命令我们,日日以千根虚参保她一**气,也不知是使用了什么下作妖法?”
“你们这话就不对了,庄主专宠梅姑娘,这千根虚参是梅姑娘吃腻了的,只不过现在叫她拾人牙慧罢了,何来器重之谈。”
“你们听说这姑娘在九重香障里,原是跟端木公子在一起的吗?”
“大约听说了,你快说说看,有什么说法。”
“据说这位姑娘,被庄主抱出的时候衣衫凌乱不堪,而且浑身血污……”
“难不成她是被端木公子……我可听说那位公子犹好这口的。”
“你们且说说……”虫儿徐徐睁开眼睛,礼貌尤佳道“那端木云尤其好哪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