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印点点头,不再言语,她只是担心赢广被回家的喜悦蒙住了双眼,忽视了秦王对他的杀意,如今见他条理清晰,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许多。
“派人通知许斯邪,加快在羌族的劫掠,入秋之前将所有的物资在月氏换成银钱,然后让将士们化整为零,提前进入榆中,蒙田现在是榆中的守将,会帮着安置。
让陆大留在四方苑,继续经营的月氏的地下势力,假如真的有一天无法在秦国生存,这里是我们重要的一条退路。
安排我们在咸阳的人手,从现在开始努力的造势,内容要突出夏姬母子如何在月氏为秦国费尽心血,铮铮傲骨最后荣归的主题,尽量淡化我在其中的作用。”
墨印忧虑的望着赢广说道:“就怕是如此,秦王也不会放过你。”
“我看未必。”赢广用手将桌子上的印迹抹去,起身来到窗前,深深的吸了口气,对着墨印笑道:“秦王的目光已经集中到了权利的攫取之上,权利会将人的力量无限放大,能引起他兴趣的只有领土的阔张,六国会是他的目标,至于我,不过蝼蚁罢了,或许闲暇之余羞辱一下自己的侄子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将我变成废人的消息想办法传入秦王耳中,让王稽想办法说通范睢,尽量给我安排一个闲职。”
墨印咬了咬嘴唇,暗地里有些心疼,赢广的自污确实可以降低秦王的提防,甚至极有可能保全性命,只是这样一来,赢广就得放弃军方的全部助力,而且必须得与蒙王两家绝交!这对重情重义的赢广来说是在用尖刀生生的割自己的肉。
“先蛰伏下来吧,总会有机会的。”墨印笑的有点苦,不知道该怎么开解赢广的心结。
回去之后离妘淑就更近了,只是自己不能去见她,魔姬已经将葨治调教的差不多,真不知道一个男孩怎么能比女子跳的还要妖娆。算了,不再去想。
窗外阳光正好,一只灵巧的家燕衔着泥梗钻到了殿外的挑檐下,涂抹几下之后,便钻进了碗口大小的巢中,它是这里的老住户,已经连续在这里住了几载,它对这里的印象很深,因为每年回来都不需重新筑巢,只要略加修补就可以住的格外惬意。不过今年有些不同,往日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忽然换了一张年轻的面孔,堂下站着一堆堆的人,或老或少,前头的一个胖子在那声嘶力竭的喊着什么。
“妘翼!我们月氏自从立国以来就从来没有称臣这一说,与秦国也不过是建立盟约,他们用质子来换取我们的支持,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竟然要俯首称臣替秦牧边!你,你背祖弃宗!你不配做月氏的头人!你是月氏的罪人1
妘海抖着一身的肥肉骂的浑身直喘,那委屈的劲头,啧啧,仿佛妘翼当着他的面与他家小妾做了什么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