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如果永宁没有把启元帝赶下皇位重择明主,而是继续为昏君卖命,这北安国还会有如今这般光景吗?”</p>
何文韬目光微沉,冷声道:“可是,如今的南桑国跟十年前的北安国不一样。”</p>
江悦点了点头:“是不一样,我们南桑国的皇帝没有启元帝当时那么暴政,但是在我看来,如今的老皇帝懦弱无能,无法平衡朝中局势,让外戚把持朝政,他就是昏君。”</p>
“放肆,休得胡言。”何文韬眼中一片猩红,高声怒斥道。</p>
江悦摊了摊手,无辜道:“我说过的,我说的话你不爱听啊,是你偏偏要让我说的。”</p>
赵婉晴见状,低声解释:“悦姐姐,你误会父皇了,父皇只是太仁慈了。”</p>
江悦一愣,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婉晴:“你父皇的仁慈是对那些权贵,并不包含我们这些老百姓。”</p>
“你父皇只看得到权贵们让他看到的,并不能真正看到我们老百姓如今过得是什么日子。”</p>
“因为你父皇的仁慈,让那些当权者有了犯罪的底气,因为他们背后有大家族撑腰,只要不是犯上作乱,做任何事情都可以为所欲为,目无法纪。”</p>
赵婉晴怔住,若有所思:“悦姐姐的意思是,如今南桑国最大的问题是,我们的律法不严明?”</p>
江悦看了一眼何文韬,反问道:“羽林将军觉得如今南桑国的律法如何?”</p>
何文韬眸光微顿,片刻,缓缓开口道:“没有一个国家的律法从一开始就是完美的。”</p>
江悦点了点头,眸中隐藏着一股清傲犀利的锋芒:“羽林将军所言极是,南桑国如今最大的问题,不在于律法,而在于这律法约束的人群,这律法只是约束老百姓,并没有约束到那些权贵,对于那些权贵来说,律法只是一张白纸而已。”</p>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赵婉晴:“权贵哪怕滥杀无辜都可以平安无事,这多亏了你父皇的仁慈啊。”</p>
赵婉晴心下一沉,支支吾吾:“父皇他……他……”</p>
一时之间,赵婉晴竟不知道如何说起了。</p>
江悦抿了抿唇:“你父皇可能是好父亲,但是他不是一个好君王,为君者,如果耳根子过度的软,没有主见,对老百姓来说,那就是灾难。”</p>
何文韬高声怒斥:“江姑娘,请注意你的言辞。”</p>
江悦眉眯了眯眼,噗嗤一笑:“羽林将军如此害怕我说实话吗?羽林将军,如果你效忠错了人,那对老百姓来说,你也是灾难。”</p>
“你……”何文韬双眸通红,渗着寒意。</p>
赵婉晴垂下眸子,眼神黯淡下来:“你们就是这样看我父皇的吗?”</p>
江悦顿了顿,再开口,却是平平淡淡的语气:“我只是个小老百姓,我是站在老百姓的立场上看的,因为我不是受益者,肯定是一堆抱怨的。”</p>
“如果是权贵们,对你父皇,那肯定就不是我这样怨气冲天的了。”</p>
“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只想过过小日子,至于谁当权,我们根本就不在乎。”</p>
“但是,如果朝堂一直这样加重赋税的话,老百姓的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那就是激起民怨的时候了。”</p>
赵婉晴眼眸猩红,眼角湿润,声音哽咽:“对不起……”</p>
话音未落,突然一只利剑急速射往马车方向。</p>
“保护殿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