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见过这些东西的威力,当时他就惊讶的合不拢嘴,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就这么一颗小小的黑色弹丸就能将一块巨石撕成碎片。
屯头虽然听了查克旗的话躺了下来,却也没了睡觉的心思。屯头是个很好的牧人,平日里和家里的牛羊牲畜待在一起,一双耳朵能分辨出每一头牛或每一头羊细微的变化。今天也没有例外,身后帐篷里的那个胖子屯长的鼾声依旧响亮,好像被痰气堵住了喉咙,半天没有动静。左边的哨位上的哨兵嘴里小声嘀咕,在抱怨那个大胖子屯长。一里外的将军营帐里还在饮酒,还在品评中间那个歌姬肚皮上的黑痣。
忽然,屯头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这声音是从右后方牧人营地里传来的。一头母牛用脚使劲的踢打自己的孩子,而牛犊却不愿意离开母亲,发出可怜兮兮的叫声。
屯头皱起了眉毛。若说在冬季,母牛为了保证自己能顺利度过冬季,不被冻死饿死,会有些出格的举动,将自己刚刚出生的孩子赶走情有可原,必定动物没有人的思想和仁慈。但是现如今眼看着就要入春,动物对季节的变化是最敏感的,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赶走自己的孩子。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母牛感受到了危险的临近。
屯头一骨碌爬起来,摸索自己的兵器。查克旗叹了口气,翻身坐起:“又怎么了?你不想睡就去站岗吧,那些哨兵最喜欢你这样的了。”
“我不放心,觉得牧人营地有问题,去看看。”
“牧人营地?哪里可是大军的最中心,如果汉人打到哪里,咱们俩早就死了,还能在这里说话?”见屯头已经走远,查克旗再叹了口气,慢慢爬起来,将羊皮裹在身上,加快脚步跟了过去。
牧人营地很大,占据了大营的大半,远远的就能闻见一股难闻的气味。牛马都有吃夜草的习惯,所以深夜依旧有牧人来来回回走动。屯头和查克旗都是孩子,他们的到来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牧人们只是回头看一眼便又去忙自己的事情。
“看看,我说没事吧?这样子能有什么事?”查克旗一边跺脚,一边牙齿打架。
屯头扫视了一圈,牛羊都卧在圈中,反刍着胃里的草料,咀嚼的白沫一嘴。马匹是站着睡觉的,看见陌生人使劲的晃着自己的大脑袋,发出哕哕的嘶鸣。屯头也有些奇怪,低着头从高处下来。
查克旗拉着屯头往回走:“现在放心了吧?你呀,省着兵卒的命,操着将军的心,若是那天我当上单于,一定封你做大将军,行了,走吧,再不睡会天就亮了,谁知道还能能看见后天的日出。”
两个小子有一步没一步的往回走,已经能看见他们自己的营地。屯头猛然回过头来,大叫一声不好,撒脚就往牧人营地跑。没有跑两步,巨大的爆炸裹挟着狂风和雪块迎面扑过来,将他整个人掀飞在空中、
“屯头1查克旗刚喊了一声,就感觉脚下站立不稳,一个趔趄跌坐在雪堆里。眼前的景色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牛羊在天上飞来飞去,帐篷在天上飞,人也在天上飞,似乎整个营地一下子全都搬到了天上。铺天盖地的各种各样的东西从天而降,查克旗还没有站起来,被一头羊砸中脑袋,一头杵进雪地里。
爆炸声此起彼伏,火光映红了半个天空,气浪翻滚中匈奴营地里人喊马嘶,惨叫连连。屯头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他很无助,看着身边经过的东西,有羊、有牛、有兵甲还有碎肉。空气中那股味道非常奇怪,既像是什么东西烧焦了,又好像肉被烤熟了。气血翻涌,屯头刚一张嘴,一大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墨雨带着人跑的飞快,这是他这辈子跑的最快的一次。自从身后的爆炸传来,跟着墨雨一起来的墨者们没有一个再赶怀疑墨雨的话。他们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这样惨烈的事,谁也没有想到一直被他们背在身上,带了整整一个晚上的弹丸竟有这般可怕的力量。若是知道打死他们也不会背负那么多。
一口气奔出去三里地,墨雨终于停下了脚步,墨者们毕恭毕敬的站在墨雨身后,静静的看着匈奴营地的惨状,谁也没有说话。有一阵气浪卷过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天而降,摔在离墨雨不足十步的地方。那个东西一动不动,好像是个人,估计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去看看1一名墨者左右看了看,挺身而出。很快他便喊道:“是个孩子,还活着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