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密道,蒙季带着蒙韦几个人钻出了成都城。望见郡兵大营的时候,心凉了半截。惊天的喊杀和痛苦的惨叫正在大营中蔓延。尸体和鲜血染红了帐篷,被点燃的物资燃烧的火焰,隔着老远都能看见。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来了?”蒙季疯了一样的冲向郡兵大营。
蒙韦死死抱住:“主人不可,那大营里情况不明,主人不可涉险1
“放开我,这些全都是苏任的诡计!是他搅乱了郡兵1
蒙季一口气没咽上来,眼睛一翻,气晕过去。蒙韦连忙将蒙季放好,抬眼看向郡兵大营方向。战火还在蔓延,双方人马杀的正酣。两边的实力相当,战事呈现出焦灼状态。苏任要出城见那些郡兵的事情,蒙韦不知道。当他看见眼前这一幕,心中对苏任感到了害怕。
“管家!咱们,怎么办?”一名家仆望着晕倒的蒙季,手足无措。
蒙韦左右看看,用手一指:“你们两个赶快把主人送回去,请医官医治,其他人跟我留在这里,看看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1
汶江道校尉大怒,身披铠甲,鲜血已经将他浑身染红。手里提着卷刃的长剑,冲着旁边几个人怒吼:“格老子的一群骗子,竟然偷袭?立刻派人,把我们的营地抢回来,无耻小人,苏任的好处还没来,一个比一个着急1
江源县尉摇摇头:“校尉,咱们还是走吧?再不走就走不了了,湔氏道和徒县的两个家伙这是要杀光我们1
“往哪走?就算死,也得咬下他们一块肉来1汶江道校尉大怒,抬手便将江源县尉砍翻在地:“若有再言退着,格杀勿论!跟我杀过去1
站在远处的湔氏道校尉和徒县县尉,眯缝着眼睛,望着如同疯了一样的汶江道校尉。
徒县县尉笑道:“没想到这家伙还有些本事,若他识时务,也不会死这么多人1
湔氏道校尉看了一眼徒县县尉:“这一次我的兵马是主力,咱们可说好了,到时候苏兵曹的东西,我占七成1
“知道,你已经说了八遍了1徒县县尉一笑:“将预备人手都派上去,赶紧结束这场战斗,再拖下去我们的伤亡会变得很大1
湔氏道校尉笑呵呵的吩咐传令兵增派援军:“我们的人数占优,那个疯狗逃不掉的1
只用了一下午时间,汶江道和江源县几个看清苏任目的的道县人马就被歼灭。郡兵大营中血流成河,将近八千兵马就这么死在刚刚的兄弟手里。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鲜血,诺大的营地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直到夜色降临,郡兵大营的砍杀声才停止。
蒙韦趴在远处的山坡上看了整整一下午,身下的土地被他的汗水浸湿。这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惨绝人寰的现场,虽然还是没看明白,为什么郡兵之间产生了内讧。不过觉得蒙季最后的那句话绝没有说错,蒙韦想起了自己,这么长时间,自己脚踩两只船,眼看着蒙家要完了,自己就真敢去和苏任谈条件?
夜风吹的蒙韦浑身冰凉,他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一下。一名家仆推了推蒙韦:“管家,咱们还是回去吧?”
蒙韦打了个机灵:“回!快回去,将这件事告诉主人1
从密道重新钻回成都,回到蒙府的时候,蒙季已经醒了。躺在榻上不断的哼哼,一家子围着蒙季哭哭啼啼,倒把刚进门的蒙韦吓了一条。
匆忙扑到蒙季榻边,蒙韦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主人,完了,郡兵反了1
蒙季翻了个身,一把抓住蒙韦的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蒙韦,嘴巴张的老大,却说不出一个字。努力了半天,一口鲜血喷到了蒙韦脸上。
“主人!主人1蒙韦顾不上擦拭,连喊两声,蒙季没有任何反应。蒙韦战战兢兢的动了蒙季一下,心里砰的一声:“主人,呜呜……”
蒙府上下哭喊声一片,男男女女全都跪在蒙季榻前。蒙刘氏咯一声,眼睛一翻软到在地,附近的仆人连忙抱祝又是一阵大乱。医官急匆匆进来,看了看蒙季,又看了看蒙刘氏,直说蒙刘氏晕了过去,对蒙季只字未提。
就在蒙家上下不知所措的时候,蒙必出现在门口,跟着蒙必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头发蓬乱的家伙。蒙韦看了一眼,他认识,来人正是侯建。
“都别哭了1侯建大吼一声,哭声戛然而止。扫视了众人一眼,侯建摸了一把蒙季,对蒙必摇摇头。蒙必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眶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