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松了口气，一步一步走上前，两人并肩，中间隔了一米远的距离。</p>

艳丽的晚霞漫天似火，橘红色的光在冬日的凉意中不断弥散，延伸，火烧云层层叠叠，却是深灰色的。</p>

像末日电影里的开头。</p>

原来冬天的落日也这么漂亮，宋辞看得入神。</p>

“宋辞。”唐诗突然喊她。</p>

宋辞心不在焉地“嗯”了声。</p>

“我刚刚想了一下。”他说。</p>

“什么？”宋辞问。</p>

“今天天气不错。”</p>

宋辞点头。</p>

“适合接吻。”</p>

他冷不丁说完，突然上前一步，隔着口罩，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额头。</p>

一触即分。</p>

宋辞侧眸。</p>

唐诗又退回了隔她一米远左右的地方，漫天的霞光都坠入了他的眼睛，熠熠生辉。</p>

“女朋友。”他笑着说，“今天也很爱你。”</p>

——</p>

唐诗显然对自己的病情估计得过于保守了，他的感冒持续了很久，一直到期末考试那几天才算是真正地彻底好转。</p>

期末考试考完以后就正式地开始放寒假，最后一门考英语。</p>

考完的那天下雨了，不算大，乌云沉坠，阴雨连绵。</p>

宋辞写完试卷，又检查了两遍，最后提前了二十分钟交卷。</p>

出了教学楼，漫天的雨气扑面而来，她忍不住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迈步要往外走的时候，身后传来阻力。</p>

宋辞已经迈出去的脚又生生给退了回来。</p>

她仰头，唐诗单手拎起她的书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得很恶劣。</p>

“女朋友。”他说，“好巧啊，在这里遇见你。”</p>

哪里巧了，明明就在一栋楼考试。</p>

宋辞怀疑他早早就写完在楼道里蹲她了。</p>

他们明明约好在校门口见面的。</p>

“遇见就是缘分，干脆一起走吧。”他又拎了拎她的书包，悠悠道，“书包给我提着。”</p>

“不行。”宋辞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要是遇见熟人我们就完蛋了。”</p>

“我们就完蛋啦。”他模仿她的语气，笑得不行。</p>

又是被女朋友可爱到的一天。</p>

宋辞抿着唇看他一眼。</p>

唐诗唇角笑意慢慢收敛，清咳一声，严肃道：“这么严重，那怎么办？”</p>

“你走前面，我跟着你。”宋辞说。</p>

“你走前面，我跟着你。”唐诗说。</p>

“不准学我说话！”宋辞凶巴巴。</p>

“我没学。”唐诗这回是真的冤枉，“我想让你走前面，我跟着你。”</p>

“女朋友。”他叹了口气，语气有种无奈的温柔，“你最近沉迷书海过于专注，可能已经忘了，我们已经两周没见面了。”</p>

“明天我就要进冬训营了，又是一个多月不能见面，你走前面我就能多看你一会儿，行吗？”他问。</p>

他嗓音很淡，强忍着没流露出什么情绪。</p>

宋辞的心却还是忍不住一颤。</p>

她怔住，张了张口，又闭合，略微有些无措。</p>

这些天，因为马上要期末考试，她忙着复习和改稿，连灌木林都没去了，确实忽略了他很久。</p>

安静了一会儿，宋辞主动过去牵住他的手，轻声说：“那一起走。”</p>

“不怕被发现了？”唐诗瞥她，嗓音清劲。</p>

“怕。”宋辞牵着他的手又紧了紧，“所以你的伞往下移一点，别把我们的脸露出来了。”</p>

唐诗终于笑了。</p>

他穿过指缝与她十指紧扣，黑色的雨伞向她倾斜，嗓音愉悦：“女朋友，一叶障目学得不错。”</p>

宋辞：“……你语文学得也不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