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媚的脸一寸一寸地白下去。</p>

唐诗完全不为所动，一点怜香惜玉的自觉都没有。</p>

他跟别人说话其实一向会留三分，不会太撂别人面子，但他也明白，人和人之间是不一样的，跟有些人就非得把话都敞开了说，往痛处戳，越直白越好，这样才能彻底地把心思断掉。</p>

这样对大家都好，不是吗？</p>

沈媚嘴唇动了动，脸色灰白，半晌说不出话。</p>

她无法反驳。</p>

唐诗没心思把时间耗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话说开了就想走，神色淡淡地把话撂下：“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好好读书吧，下回考好点。”</p>

沈媚被这句话激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她看着唐诗挺阔高大的背影慢慢远去，还是没忍住，哽咽着问：“那宋辞呢，如果是宋辞跟你表白，你也会像上次一样拒绝吗？”</p>

唐诗背影凝滞一瞬，然后继续往前走。</p>

沈媚以为他不会回答，不知是失落还是庆幸地撇开了头，然后她就听到了少年清晰平淡的声音。</p>

他说：“她跟别人不一样。”</p>

一句话，亲疏分明。</p>

沈媚的眼神彻底暗下去。</p>

——</p>

林蔓在上晚自习的时候拿来了新的座位表。</p>

位置全部被打乱，除了裴一鸣坐在了她的后方以外，宋辞周围几乎没有很熟的人，都是比较陌生的同学。</p>

“梅超风管早恋管得也太紧了一点。”第一节晚自习下课，严珊珊过来跟她吐槽，“不管男的女的，只要是比较熟的，都被分开来坐了，我周围都是不太熟的新同学，一个老面孔都没有，还得重新处理人际关系。”</p>

宋辞其实没什么感觉，她一向擅长适应新环境。</p>

只是唐诗……</p>

宋辞余光不由得朝门后方瞄去。</p>

因为个子高，他又被林蔓安排到了第一排最后一个，当然，宋辞合理怀疑她是觉得这样方便随时查岗，宋辞坐在第一排倒数第二个的时候，林蔓就经常会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门后方，然后幽幽地喊唐诗的名字。</p>

唐诗有时候坐在位置上看课外书，直接被林蔓吓得不行，然后半点不心虚地放松下来，先发制人地问：“老师您走路怎么没声儿啊？”</p>

林蔓就反问他：“看什么呢？”</p>

唐诗还算有礼貌地回：“别说，名字跟您还有点像呢。”</p>

他说着，把书合上，书封面上赫然印着——《幽灵》</p>

至今宋辞想起林蔓骤然变黑的脸还是特别想笑。</p>

“想什么呢笑得眉目含春？”严珊珊狐疑地看着她，揶揄道。</p>

宋辞回过神来，脸红了红，摇摇头说没想什么。</p>

严珊珊也没纠结这个，而是看向后门处，撇撇嘴说：“他倒是每天来得勤，当初也不知道好好读书，每天混日子。”</p>

宋辞顺着严珊珊的目光往后看去。</p>

叶茂然勾着唐诗的肩膀调侃着跟他说了些什么，唐诗则满脸躁意，看嘴型似乎是叫他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