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讲台上的姑娘都散的差不多了，严珊珊催促她：“快去换啊，他们都是在讲台上先互换的，万一没有合适的尺码就换不了了。”</p>

宋辞蔫在座位上，还在犹豫。</p>

严珊珊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半拖半拽把她往讲台上拉。</p>

然而有人比她们更快，就在两人快到达讲台的前两秒，从旁边“嗖——”的一下蹿出一个人，直接插在了两人面前。</p>

速度之快，让毫无运动神经的宋辞自叹弗如。</p>

“唐诗，还有S码的吗？我的军训服M码，有点大了。”前面的女生开口，语气很淡。</p>

严珊珊不乐意了：“刘沐晴，你干嘛？插队啊，而且你穿M码根本就不大！”</p>

刘沐晴看上去一百一十多斤，穿M码确实正好。</p>

被人直接拆穿，刘沐晴脸色有点不好：“什么叫插队，你们自己动作慢能怪谁啊？”</p>

M码穿在她身上确实合适，她本来只是想找个由头跟唐诗搭话，这会儿脾气上来，还真就非S码不可了：“唐诗，我就要换S码。”</p>

她盯着唐诗，语气笃定。</p>

严珊珊初中就看不惯刘沐晴那副高傲无人的好学生嘴脸，她脾气也爆：“我们先来的，要换也是我们先换！”</p>

两个姑娘剑拔弩张。</p>

唐诗瞥了一眼讲台上的唯一一套S码军训服，脖颈微低，指节轻点讲台，没说话。</p>

气氛僵住——</p>

“咳咳。”最后还是宋辞受不了这个氛围，打破僵局，“那个……我M码也行，不用换了。”</p>

她说完，暗戳戳地拉着一脸不情愿的严珊珊往台下走。</p>

严珊珊那个气啊，简直想把她脑袋敲开看看到底是什么构造。</p>

怎么这么怂呢？！</p>

宋辞主动放弃，那这套S码军训服就落入了刘沐晴手中。</p>

唐诗右手握着一支廉价的透明塑料水芯笔，侧对着她，淡声问：“确定换吗？S码。”</p>

刘沐晴近距离看着他流畅俊逸的侧脸线条，心跳的很快，她情不自禁地点头：“嗯，我确定。”</p>

她声音柔和许多，仿佛刚才咄咄逼人的是另一个人，变脸之迅速，看得叶茂然一身鸡皮疙瘩。</p>

“行。”他神色不变，在表的第二行，把刘沐晴的M改为S，“叶茂然，给她。”</p>

叶茂然想起刚刚的争执，心里不太乐意。</p>

他又不是傻子，这次明明就是严珊珊那边更有理，但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也不好参与女生之间的争执，只好把衣服一推：“自己拿。”</p>

叶茂然语气算不上好，刘沐晴站在原地，有些难堪。</p>

她看了唐诗一眼，欲言又止。</p>

唐诗像是没听到一般，还是侧对着她，他低头看着尺码表，唇线抿直，廉价的水芯笔在指尖灵活的转动，是他在认真思考时的一贯动作。</p>

刘沐晴初中跟他不在一个班。除了年级排行榜上两个人的名字偶尔一前一后的排在一起以外，几乎毫无交集。一直到初三，淮安一中办了一个竞赛班，召集全校前三十名的学生每周六进行奥赛补课，两人成为同桌，这才算正式认识。</p>

她熟悉这副表情，一般他遇到奥数难题的时候，就会抿唇，漫不经心地转着笔，脑子里构思着解题思路。</p>

这种时候，他不喜欢别人打扰。</p>

刘沐晴没再说，她自己拿过S码的军训服，要离开的时候，瞥见唐诗手中的笔停止转动，然后，他笔尖移到表格的最后一行，把M划掉，改为S。</p>

宋辞坐在座位上，垂着脑袋，极为乖巧地听严珊珊训话。</p>

等她叭叭累了，她还把桌上没开封的茉莉绿茶双手奉上：“累了吧，您喝。”</p>

严珊珊直接被她气笑了：“宋辞，你怂成这样，对得起自己顶着的这张脸吗？”</p>

宋辞茫然：“我这张脸怎么了？”</p>

严珊珊摇头感叹：“妖艳脸，怂逼心。”</p>

宋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