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与陶敏说的与那日说给傅洪和黄猛的那些话都差不多。
柳白并没有掩饰他对谢常青的不满,特别是说到音乐创作的事情,他说他承认谢常青是有些鬼才,但却有些不脚踏实地,急功近利是柳白对于谢常青的评价。
“小沈啊,你是不知道,作为一个艺术家,当你看到一件并不是很成熟的作品就这么推了出去,你这心里是多么的难受,就像十月怀胎的孩子,提前就给生了下来,那是多么的营养不良,甚至还可能是畸形,这样的作品真正能够算得上艺术品吗?好的艺术品是不应该有太多瑕疵的,是干净的,纯洁的。”
说到艺术,柳白就很来劲。
陶敏带着歉意地冲沈沉和汪璐笑笑:“老柳就是这样,醉心于艺术,不求名不求利,有时候我都在说他,想开一些,现在哪有什么纯粹的艺术,大多数人都是在打着艺术的牌子,大行敛财之道。”
柳白插话道:“没错,现在确实有很多这样的人,艺术的风气就是让他们给带坏的。但我还是宁愿相信有真正懂艺术,愿意为艺术奉献的人,总不是每个人都利欲熏心对吧?就拿老师来说,他这些年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做自己的学问。”
他说的老师自然就是汪璐的大伯汪淳一。
沈沉问道:“柳先生,问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大家都说你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在艺术上你追求完美的精神我能够感觉出来,那么在生活中你是不是也一样追求完美呢?”
柳白笑道:“我不觉得自己是追求完美,只是希望能够做到最好吧。对于生活当然也是一样,我相信每个人都希望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去生活,对吧?”
“您和陶女士现在的生活就很美满,对吧?”
柳白眼中包含着深情地看了一眼陶敏,然后点点头:“可以这么说,她很懂我,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在想什么,她做的事情,说的话都能够到我的心坎上去。”
沈沉微微一笑:“那么之前你和梁岚在一起的时候又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汪璐瞪了沈沉一眼,从沈沉第一句话开始她就知道沈沉会在这儿等着柳白了,沈沉这是在绕着圈子引柳白进来。
果然,听到沈沉这么一问,柳白的神情也是微微一变,他沉思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我和梁岚在一起是因为当时家庭的压力,而且那个时候年轻,对于婚姻并没有多少的概念,只要人长得漂亮就觉得可以了。可是真正在一起之后才发现,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所追求的根本就不一样,她希望的生活也是我不能给予的。当然,她也融入不了我的生活。我们只是因为婚姻的约束而勉强生活在一起,矛盾不断,问题也不少。”
说到这儿他的话锋一转:“不过你也别以为因为这样我就会把她怎么样,毕竟一起生活这些年,那个家,她多多少少也有付出的,就像俗话说的那样,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是的,我们的理念不同,三观也不同,但不管怎么说曾经是一家人,甚至在我的心里也已经把她看作是亲人一般,只是没有了男女之间的那份感情罢了。像离婚以后,有时候她偶尔让我帮着做点什么,只要不是太原则的事情我也没有拒绝。”
沈沉点点头,对于柳白的“亲情说”他也看过一些杂志,很多夫妻到最后燃烧尽了爱情,剩下的确实就只有亲情了,而维系婚姻最终还是这份亲情。两个人如同亲人,再加上子女的血缘纽带。
有没有靠着爱情过一辈子的夫妇,肯定有,但也肯定不是大多数。
沈沉望向了陶敏:“你和梁岚也很熟吧,我是说在你和柳白结婚之前。”
“我最先认识的是梁岚,那个时候柳白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名字,一个符号。虽然柳白与谢常青是搭档,但他从来不愿意出席一些应酬的场面,都是谢常青去的。我们音乐公司与他们的工作室有合作,但一直都是谢常青在负责这件事情,和我对接的也是谢常青。认识梁岚也是通过谢常青认识的。不过很熟谈不上,对于她,怎么说呢,我没有太多的好感,算了,不说了,她是老柳的前妻,作为老柳现在的妻子,过多去讨论她不合适,更何况她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再说她的什么不是就说不过去了,对吧?”
汪璐却说道:“陶姐,话不能这么说,梁岚死了,现在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抓住杀害她的凶手,而我们来找你们就是想向你们了解她的一些情况,这样我们才能够早日将凶手缉拿归案。”
柳白用鼓励的眼神看向了陶敏:“既然他们让你说,你就说吧,我们都相信你不是一个爱嚼舌根的人。”
陶敏叹了口气:“那好吧,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梁岚给我的感觉很是爱慕虚荣,喜欢和别人去攀比。其实有时候一些东西并不适合她,但她不管,她只要能够像别人一样有就开心了。因为爱慕虚荣,所以自然就会贪财,和老柳离婚的时候原本说好的,之前的房子归她,存款归她,老柳除了一辆平日代步的车子,几乎就是净身出户的,可是后来她又反悔了,觉得老柳欠她的太多,又要求老柳拿出五十万,我心想,如果这五十万能够买一个耳根清净,给就给吧,老柳没钱,那这钱我来给。可老柳不同意,他说人的**如同沟壑难平,真要那么轻易就给她了,她肯定觉得这钱好拿,指不定会经常起这样的念头。而且老柳说这是他自己的事情,死活也不愿意让我来出这个钱,于是就像挤牙膏似的,挣一点就给她一点,这就让她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