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害怕，是不是一旦开口，就意味着它发现了问题？</p>
不过季礼只是微微蹙眉，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巡楼人要与他交谈的确出乎预料，可他并没有感受到如宋依彤般的审视。</p>
开口即是副院长，且不敢目光渗透窥探，这说明巡楼人对他的身份极为尊重。</p>
想到这里，季礼吐出一口烟圈，轻声道：</p>
「有事吗？」</p>
「您来了，就好了……」</p>
巡楼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尚且不知，但从它说话的嗓音来看，更像一个重症患者，说出的话也是含糊其辞。</p>
但它的语气比之先前见到的所有人都要恭敬，甚至透着一种卑微中的仰望。</p>
段颜颜的目光从门外移到季礼的身上，眼神也从恐惧转为惊讶。</p>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p>
季礼皱着眉头将香烟掐灭，右手举起时青铜古棺消失在门前，他默默转过身隔着一道门与巡楼人「对视」。</p>
他能感觉到对方没有走，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毫无气息也毫无响动。</p>
它用的是「来」，显然是指从无鬼到有鬼。</p>
季礼这个副院长的身份，在有鬼学院一样有效，甚至更加好用。</p>
沉默。</p>
双方的沉默。</p>
一分钟后，巡楼人似乎酝酿了许久，最终还是开口说道：</p>
「守则…您不要把……」</p>
但这句话并没有说完，就听到那虚弱的嗓子里喊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声惨叫。</p>
「啊！！！！」</p>
这惨叫比之活人还要让人痛苦，令人无法想象发出这个声音的主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折磨。</p>
「……」</p>
半秒钟后，是一片死寂。</p>
剧变之中，段颜颜惊恐失措，抓着季礼的衣角，瑟瑟发抖地说：</p>
「它…不见了！」</p>
身为校职工，她这个辅导员对巡楼人有着天生的畏惧，自然也有天生的感应，于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异常。</p>
两扇房门被同一时间开启，季礼与宋依彤的身影一齐出现在了一楼的长廊。</p>
雪夜中的月光反而更加皎洁，那月华凝聚在落满尘埃的地砖上，将些许凌乱的脚印暴露出来，象征着先前此地发生怎样的变动。</p>
最靠近房门的，是半双脚印，它只有一个脚尖，却把尘土踩得很深，像是一个人垫脚而立，把所有重量都落在一点。</p>
季礼看着这个诡异的脚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惊悚气味。</p>
巡楼人，不是离去了，它消失了。</p>
最后那句话没有说完，是单独找到季礼对他的警告，亦或是提示。</p>
可这半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p>
为什么它要说？</p>
说了又怎么会「消失」？</p>
谁能让巡楼人「消失」？</p>
种种谜团萦绕在季礼的脑海，他与宋依彤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却都带着一份疑惑和不解。</p>
还没有机会去深究，来自骆格的惊慌惨叫，就在通讯器内炸响：</p>
「院长，快来第四层！</p>
陈旭和卢静婷不见了。</p>
我……我的脸正在消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