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里有风,青烟阵阵。餓
男人每向前爬一步,就立马弯腰叩首,将额头砸向坚硬的地砖。
眼泪在苍白的面容上滑落,半长的头发被血与泪黏在一起,任风吹着。
那一身藏蓝色的西装随着一曲一伸尽被灰尘沾染,早没了原有的华贵。
正如男人,满脸的低三下四,如一条狼狈之犬,渴求着解救。
裹在袍子的背影不愿露面,动也不动。
真如一尊神明般挺直,接受着面前男人卑微地跪拜。
这段毫无杂音的视频里,没有人声、没有交流,只是无穷无尽的风声,以及头颅砸在地砖的闷响。餓
「他在跪求什么……」
画面内的情绪传不到画面外的三人。
比男人更卑微、更没尊严、更不像人的行为、事情,早就在天海酒店里见过太多次。
这是第一个视频,只有三分钟。
内容十分简单,两个人物、一个核心。
跪地磕头的男人、无动于衷的背影,他们之间应该是求助与被求助的关系。
黄半仙的发问,问的就是内容的核心男人在求助什么?餓
克莱得眯起了眼睛,大脑飞速运转处理着本来不多的信息,片刻后分析道
「这是一个寺庙或是道观。
画面中那浓郁的烟,并不是雾气,要更加浓郁,应该是什么东西在焚烧。
穿着黑袍的背影,只露半个身位,我看不出太多细节。
不过ta似乎是一个女人……」
「女人?」
「不错。餓
在视频的1分59秒,有一帧闪过了她的左耳。
她的耳轮上存在了两个针大的空洞。」
克莱得的观察力在某种方面足以与第三人格相媲美。
「耳洞女人是什么身份,我想在场几位都有猜测。
但视频的真正核心,显然是这个西服男人。
他是谁?来此为何?跪地何求?」
黄半仙只认核心,这个角度的拍摄绝不是为了耳洞女人,主角是西服男人。餓
始终沉默的季礼点上了第二根烟,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拿出了一张有些褶皱的相片。
黄半仙接过后,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光,立刻抬头对准了视频,像是在比对。
「这是……」
季礼轻轻启唇带出一口烟雾,紧盯着电脑屏幕,轻声说道
「黑桉桉给我的全家福。
跪地相求者,正是照片上的男人。
黑桉桉的丈夫、任嘉运的生父、那个就埋在天明山墓地的死人……餓
任云峰!」
随着西装男人的身份被揭晓,这段视频的真实内容也大致可以通过推理得出。
西装男是任云峰,他来到这里是为了儿子任嘉运,求助对象只可能是圆环组织。
耳洞女人,隐藏在黑袍下,装的什么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任云峰找上她,是讨一个说法、还是另有真相?
答案,交给第二段视频。
……餓
幽暗的红光,一条笔直而狭长的通道尽头,台阶上坐着一个低头的身影。
镜头在缓慢推移,光源照在那人的额头,上面还有并未愈合的疤痕。
「沙沙沙」
「沙沙沙」
刺耳的摩擦声回荡在走廊之中,也是第二段视频唯一的声音。
任云峰换了一身便服,独坐在台阶上,埋头刻着什么。
一把刻刀跌落在地,发出神经一颤的怪响。餓
他才缓缓将手中雕刻之物,捧起,展露真实面目。
那是一颗木质的人头。
却长着两张迥然不同的脸。
左面为女子,长眉细眼,唇薄面冷,刻薄寡情相。
右面为孩童,额宽圆眼,酒窝淡笑,憨态怜爱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