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飞白略有几分得意,看了眼王观之后,就笑呵呵道:“我敢肯定,这玉佩的浸油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
“怎么说?”田老饶有兴趣道,眼中露出几分笑意。
“这东西已经不是润滑,而是太油腻了,甚至不算是成功的赝品。”
俞飞白笑道:“如果说再让人继续把玩两三个月,表面的油光就会紧紧依附在玉佩表面,形成一层光华内敛的包浆,说不定更加让人难以鉴定真伪。”
“哈哈,小伙子你的眼力更胜一筹。”田老毫不避讳,直接赞扬起来。
“没有办法,平时打眼多了,总该吸取一些教训。”俞飞白谦虚道,但是欢快的心情怎么也掩饰不住,喜上眉梢。
“你们不错。”
这个时候,张老赞许道:“一个有初级的水准,一个达到了中级的水平。”
“什么,才中级而已?”
王观不在意,俞飞白就惊叹起来,有几分不服气。
“怎么,不服气?”
田老轻笑起来,拿起玉佩说道:“能够判断真伪,说明了理由,这是初级的水平;能够说出浸油作伪的具体时间,就是中级的水平。只不过,你们两个却忽略了一个细节,自然拿不到高级鉴定师的资格证书。”
“什么细节?”
王观和俞飞白连忙追问起来。
“沁色。”田老淡然道,伸手示意,只见玉佩一角,有一点儿微微淡淡,很不明显的絮丝状白线。
“这是……水沁。”俞飞白瞪大了眼睛。
“不对吧。”
王观惊诧道:“不是说,常年埋在地下的玉才会产生沁色的吗?况且,这枚玉佩只是拿京白玉伪造和田玉而已,不是新玉仿古玉,哪来的沁色?也没有理由伪造沁色埃”
“谁告诉你们,这一定是新玉了?”田老轻笑道:“实际上,这是一枚古玉,只不过由于玉质不好,而且品相普通,我干脆让人重新打磨抛光,再浸油上色,作为考核测试之用。可惜,你们的眼力不行,忽略了玉上的水沁。”
王观和俞飞白无语了,人家是费尽心思把新玉做作古玉卖,而田老恰好相反,把古玉做成了新玉,甚至画蛇添足的浸油上色,分明就故意误导人埃
不过,两人也无话可说,谁叫他们看不出来呢,也怨不了别人。
“你们两个,不要觉得委屈。”张老趁机教训道:“要知道现在造假的手法层出不穷,而你们作为鉴定师,眼力更要技高一筹……”
王观与俞飞白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其实这个道理十分简单,好比做贪官要奸,做清官更要奸,不然怎么能整治贪官呢。同样的道理,田老在玉佩上设置诸多陷阱,无非是想让两人吃一堑长一智,让他们铭记教训,免得以后打眼了。栽在考核的道具上,总比栽在买卖的赝品上强吧。
“玉石类的测试就是这样了。”这个时候,田老轻笑道:“你们不服气的话,明年再来考核好了,看看能不能提升一级。不过,明年的题目,未必就是这样子。”
“也不能多说了,免得大家以为我放水,故意泄露天机。”
适时,田老笑了笑,转头道:“老秦,该你亮宝了。”
“早就准备好了。”秦老笑呵呵道,然后也在口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然后小心翼翼搁在几案,再告诫起来:“你们看归看,要小心点儿,免得弄坏了我的宝贝。”
秦老的动作,很具有迷惑性。按理来说,这么小心谨慎,东西应该是真的,但是保不准他这是故意这样做,想要误导两人。
然而,两人的经验也算是比较丰富了,没有受到干扰。商量几句之后,就由俞飞白打开盒子,观看里面的东西。
此时,王观在旁边看去,只见俞飞白在盒中拿出了一个小巧玲珑的杯子。这个杯子造型比较奇特,瘦底,圈足,杯心下凹呈深圆涡状,底心微微凸起,好像是鸡心。所以类似这样造型杯子的,有个专用的名词,就叫做鸡心杯。
然而,最吸引人注意的是,这个小巧玲珑的鸡心杯,釉色好似蓝色的乳光,有点儿像是万里无云的晴天。在这种蔚蓝色之中,又夹杂了几块海棠红色,仿佛红云在蓝天飘荡。
“这是钧瓷1
看了一眼,王观就有了初步的判断。当然,到底是真钧瓷,还是假钧瓷,就需要仔细的鉴定了。钧瓷是宋代大五大名瓷之一,其中的珍贵素有“纵有家产万贯,不如钧瓷一件”、“钧瓷无对,窑变无双”的赞誉。
如果眼前这个鸡心杯是真品钧瓷,那么也难怪秦老会这样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