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宁进到屋里时，陈明正趴在炕头，一副有气无力，要呕不呕的样子，他连忙快走过去，将水盆搁置在桌上，随手将人扶起来，“陈明，是不是很难……受？”</p>
啪————</p>
钟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一巴掌拍在脸上，他鼻子都要被砸瘪了。</p>
而其面前的醉鬼，却咂着嘴，猛地垂头砸进他胸口，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王八蛋，我才不跟你shui！臭流氓……”</p>
钟宁蒙了一下，面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抖动着，半晌后，才咬牙切齿地伸手捏了捏对方的脸颊，“先欠着债，早晚让你还回来。”</p>
随后将人扶靠在枕头上，拧出一条热毛巾，轻轻敷在陈明的额头上，接着捞出另外一条，拧干水分，温柔地为他擦脸。</p>
脸上黏腻的感觉，很快得到缓解，陈明瞬间舒展眉宇，嘴里哼哼唧唧起来。</p>
“好舒f……”</p>
钟宁笑着拉起一手，使坏地抠了抠掌心的薄茧，对方痒得往后一缩，钟宁连忙拽住，又轻轻地捏了捏，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手上的活儿。</p>
伺候着陈明，擦洗干净双手，随即将毛巾扔进盆里，为之掖好被角，端着水盆出了房门。</p>
不过片刻，他再次回到房中，反手将门关上，亦步走到炕前，俯身看着睡梦中的人，不自觉埋头，又贴近对方一些，温柔的薄唇，在其卷翘的睫毛上，轻轻碰了碰，又快速退开。</p>
随即转身，百米冲刺到对面炕边，火速爬上炕床，一把拽过被子，将自己整个盖上。</p>
几息之后，窃喜之声，自被窝里面传出，带着不可控制的激动，在房中显得格外清晰。</p>
睡在另一张炕上的人，似是被吵到一般，翻身面向了墙壁……</p>
————</p>
过完年后，时间就变得快了起来，沈嘉楠今年的任务颇重，找他订制衣服的人越来越多。</p>
好在多来了一批知青，算是帮着大队和他这边输送了一批人手，制衣坊的压力才没那么大。</p>
不过，他依然没有掉以轻心，才过完初六，就召集工人，开始赶制春夏服装。</p>
而顾钰那边，生意同样越做越大，大队和知青办那边都收到了京市的消息，知道顾家平f是板上钉钉的事，所以都不再拘着他，算是提前讨一个好。</p>
顾钰自是领情，所以，才过初八，他就和张曲二人，找赵刚请了三天假，光明正大地去李皓那儿借了辆车，打算去东市找那边的黑市负责人谈生意。</p>
临走之时，沈嘉楠交代他到了那边，顺便去逛逛百货大楼，看看里面卖的时兴东西，都有哪些，最好将样式都记住，回来再一一说给他听。</p>
顾钰隐约知道，这人想干什么，便点头应了下来，等到地方之后，就和张乔，曲峰直接去了百货大楼。</p>
东市的百货大楼修在市中心，是一栋三层高的建筑，修得十分气派，门头上的牌匾，也是颇具时代特色，红底金字，远远看着，打眼极了。</p>
一楼卖的东西比较杂，有各色零食，锅碗瓢盆，针头线脑，等生活所需。</p>
三人仔细绕了一圈儿，发现东市的百货大楼，卖的东西虽比不上京市的精致，但种类却是不少。</p>
走到糕点售卖区域，顾钰想起沈嘉楠的零食库快空了，就让售货员一样来一斤。</p>
“多少？”</p>
售货员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同志，这里可是有十几种糕点，还要票哩！？”</p>
“我知道。”</p>
顾钰淡定摸出一把花花绿绿的票证，从中抽出几张，随手放在柜台上，“这些够了吧？”</p>
“够了够了。”</p>
售货员眼睛两眼放光地看着他点头，“我给您称。”</p>
随后麻利地打开盛放糕点的玻璃敞口罐子，用夹子为他夹取糕点，炉果，桃酥，绿豆糕，蜜三刀，凉糕，鸡蛋糕，猫耳朵……</p>
每样都用双层牛皮纸包好称重，最后算账，一下花去好几十，顾钰眼都不眨，把钱票付了，就与张乔，曲峰，一同上了二楼。</p>
这一层，主要是卖床上用品和毛线，布匹等物，看着质量不错，只是款式颜色，都略显土气，稍微好点儿的货，卖的并不比京市便宜多少。</p>
几人大概记下品种和价格，转头就上了顶层，三楼主要是卖成衣服饰，手表，收音机，护肤品，还有部分洋货啥的。</p>
顾钰逛了半天，有些索然无味，毕竟这些东西，还没他的货好，品种多，但价格比他们卖的贵不说，还得要票，也不怪有些人会冒险去黑市淘金。</p>
“走吧！”</p>
顾钰转头看着张曲二人，“换地方。”</p>
“好。”</p>
两人也觉得没意思，便跟着他一起离开百货大楼，去了国营饭店吃饭，随后直接回招待所休息。</p>
进了屋，顾钰躺在自己的床上，就开始交代二人，“晚上黑市的生意，由你们去谈，以后东市这一条线的盈利，你们一人占四成。”</p>
“老顾，你啥意思？”</p>
曲峰猛地坐直身子，不解地看着他，顾钰轻笑，随后侧身坐起来，正色地说。</p>
“因为我家的事，害得你们俩跟着遭罪，你们的爹妈，长辈，虽没与咱家再来往，但就凭他们默认你二人应江叔要求，过来找我，我就该给你们这些。”</p>
张乔皱眉，一脸的不赞同，“顾钰，你知道……”</p>
“先听我说完。”</p>
顾钰抬手打断好友的话，继续道，“咱虽然一起长大，但不能因为你俩是兄弟，我就可以理所当然的享受你们的付出，你们的好，兄弟可都记着呢！”</p>
他抬手拍了拍胸口，继而笑说，“所以，现在该到我回报的时候了，毕竟，有来有往，感情才能长久。”</p>
二人闻言，无奈失笑，他都那么说了，他们还有啥可拒绝的，便纷纷点头。</p>
“行，这事儿由我们去谈。”</p>
“嗯。”</p>
顾钰笑着向后靠倒在床上，一脸地放松，“这种能随意行走的感觉，真好。”</p>
二人点头赞同，“那是……”</p>
————</p>
夜晚很快来临，张乔，曲峰乔装一番后，准时出发，两人前脚刚走，顾随后进入空间，也跟在他们后面一起去了黑市。</p>
这人生地不熟的，他还是不太放心两位好友，便打算默默跟着，在暗中保护二人。</p>
一路到达黑市，张乔和曲峰都傻眼儿了，这里的黑市，竟如此张扬，周围感觉住户不少，他们不怕被举报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