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离开的房玄龄突然打了个寒颤。</p>

难道……</p>

太上皇刚才没动手，现在后悔了？</p>

嘶——</p>

房某得赶快走，以后凡是有太上皇的地方，都要远远避开。</p>

……</p>

甘露殿前。</p>

张寂站在门口。</p>

李渊立于台阶之上。</p>

因此，张寂这位儿子看上去比李渊高出一头。</p>

这……太让人震撼了！</p>

而且，张寂的双脚似乎扎根于地，纹丝不动。</p>

无形中，他似乎在向太上皇宣示，自己才是这片天下的主宰。</p>

李渊凝视着这位次子，仿佛看到了大儿子和三儿子的影子。</p>

“哎——”</p>

忽然，一声深深的叹息。</p>

李渊索性转身，背对着张寂，就这样坐在了台阶上。</p>

张寂愣住了。</p>

这是怎么回事？</p>

太上皇今天的行为，仿佛在书写三个字——不对劲！</p>

李渊突然开口，淡漠地说：“我的好孙子曾言，身为帝王，若是贪图安逸享乐，恐怕会遗臭万年，成为遭人唾弃的昏君。”</p>

"欲成为睿智的王者，却需心力交瘁，还要防范叛逆的巫术，生存之路何其艰难。"</p>

张寂的脸色阴郁得仿佛笼罩着魔咒。</p>

毕竟，太上皇的话语中似乎隐含着诅咒他短寿的意味。</p>

然而，李渊依然缓缓叙述着。</p>

"我那英勇的孙子还说，他那伟大的先祖，为了赢得英明君主的美誉，明明吝啬如斯，却总在魏征的责斥下强颜欢笑，内心岂非煎熬无比？"</p>

咔嚓——</p>

张寂如同遭受了闪电的冲击。</p>

这……会是儿子的肺腑之言吗？</p>

每当魏征责备朕，朕强装笑容之时，仿佛分裂成了两个自我。</p>

他说的……句句刺中了朕的内心！</p>

呸呸呸！</p>

这个不知感恩的逆子，谁吝啬了？</p>

朕乃胸怀宽广，包容天地的明智君王！</p>

李渊接着说："他还说，谁戴上王冠，谁便陷入了愚蠢。"</p>

张寂：……</p>

朕怀疑太上皇在暗讽，但缺乏确凿的证据。</p>

"哼——"</p>

张寂冷冷一哼，不甘示弱地回应："你登基的日子比我还早。"</p>

李渊明明稳坐，但身躯却明显晃动，险些摔倒。</p>

老二……你真是枉为人子啊！</p>

我那出色的孙子展现的为人之道，原来源自你的影响啊！</p>

父子俩一时沉默不语。</p>

就在这一刻。</p>

李渊起身，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口中喃喃自语："他还说，李家的王国，还需李家人来守护。"</p>

声音渐行渐远。</p>

突然。</p>

张寂失了神。</p>

这话……若由儿子说出并无不妥，但出自太上皇之口，哪怕是转述……</p>

噗通——</p>

张寂疾步冲下阶梯，直直跪倒在地。</p>

"父亲……"</p>

张寂唤的不再是陛下。</p>

自李渊建立国度以来，这样的亲昵称呼已许久未闻。</p>

即将离去的李渊，微微停顿了一下，难以察觉。</p>

然而，再看时，似乎只是错觉。</p>

过了许久。</p>

太上皇早已离开了皇宫。</p>

而张寂，依旧跪在那里。</p>

沙沙沙——</p>

脚步声响起。</p>

张寂抬头，原来是长孙皇后。</p>

"皇后……"</p>

长孙皇后走近，搀扶起他。</p>

若非禁卫禀告，她也不会来到甘露殿。</p>

张寂拍了拍膝盖，低沉地说："朕刚才脚下打滑，不慎摔倒。"</p>

这……哪有人走路会摔得双膝跪地，膝盖岂不是都要碎了？</p>

别人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皇后这是在哪里跌倒就在这里跪一会儿？</p>

张寂淡然道："父皇刚才提到，李家的江山，仍需李家来守护。"</p>

长孙皇后神色动容，说道："恭喜陛下。"</p>

张寂苦笑道："父皇刚才谈话，一直自称‘我’，没用‘朕’。朕还以为是幻觉，从未敢奢望有朝一日能得到父皇的宽恕。"</p>

长孙皇后紧紧握住他的手，虽未言语，但已足够表达一切。</p>

张寂又说："那个孩子……不知用了何种办法，让父皇愿意……"</p>

长孙皇后一怔。</p>

如此深重的隔阂，甚至仇恨，竟被那孩子轻描淡写地化解了？</p>

此刻，异界时空。</p>

一道模糊的幻影急速穿梭而来。</p>

张寂仰首一瞥，便识得那是来自影卫的秘使。</p>

而影卫之辈竟流露出此等惶恐，难道发生了震撼天地的变故？</p>

那人抵达张寂面前，立刻俯首跪地，急切呼喊：“殿下，万年县侯已前往东宫！”</p>

轰鸣回荡——</p>

长孙皇后闻声，身形摇晃，如临深渊。</p>

这孩子……是要向王储之位发起挑战吗？</p>

张寂心中同样一沉。</p>

果然是天翻地覆的巨变！</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