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峰离开审讯室,看到邹志勇也从另一边走了出来。</p>
两人走到外头抽烟。</p>
邹志勇看了看时间道:“再过三个小时,航班就到了。我们的人,已经到位了。”</p>
杜玉峰苦笑地摇头道:“刚才,程半安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p>
“什么意思?”邹志勇道。</p>
“我感觉!”杜玉峰道:“就算把程随心和魏惠妹押在国内,恐怕也掏不出程半安手里的钱。”</p>
邹志勇愣了愣道:“为什么?”</p>
杜玉峰苦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觉得,程半安已经做了最坏的设想。”</p>
邹志勇道:“他舍得自己的女儿和老婆一起来扛?多少会吐出来一点吧!”</p>
杜玉峰摇了摇头道:“不是他舍不舍得的问题,是我们会不会把事情做的那么绝的问题!”</p>
“我们会把程随心交给程家人吗?”</p>
“或者我们会忍心让程随心处于危险之中吗?”</p>
“如果明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情况下。”</p>
邹志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p>
有时候,并不是愿意不愿意,而是形势比人强。</p>
形势所迫之下,是没什么个人意愿的。</p>
两人没有再讨论这个话题,到了十一点左右。</p>
机场那边传来消息。</p>
程随心没出飞机,就已经被控制了。</p>
邹志勇笑道:“无论如何,我们已经把事情往前推进了一步。”</p>
“就算程半安不肯把钱交回来,说不定,其他的事情,他也会交待。”</p>
杜玉峰不置可否。</p>
走到一边,把程随心回国的消息通报给了吴若兰。</p>
“书记,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p>
“好消息是,程随心被我们叫回来了;”</p>
“坏消息是,程半安好像认命了,不再考虑家人的安危问题了。”</p>
吴若兰详细询问了杜玉峰为什么会有这个判断。</p>
杜玉峰便把和程半安交谈的细节,一一和吴若兰复述了一遍。</p>
哀莫大于心死。</p>
吴若兰道:“程半安是一个刀尖舔血的人物。”</p>
“这样的人,对生死问题的考虑,比普通人要透彻。”</p>
“看不到一丝希望,他一定不会配合。”</p>
“我们需要他的配合。”</p>
“你一定要找到,找到一条让程半安可以看到希望的路。”</p>
杜玉峰道:“可是,我找不到啊!”</p>
吴若兰道:“现在的问题,不是找不找得到的问题,而是必须要找到的问题。”</p>
杜玉峰愣了,这是什么逻辑。</p>
吴若兰命令道:“必须找到。”</p>
杜玉峰道:“那我真找到了,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p>
吴若兰在电话停顿了一下,猛地提高声音道:“你的觉悟......”</p>
杜玉峰道:“别给我戴高帽子,我就是俗人一个。”</p>
“我就就问你,我真做到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p>
吴若兰道:“好。但有个前提。”</p>
杜玉峰说道:“什么前提!”</p>
吴若兰道:“你不仅要抓住程半安的弱点,把他转移出去的钱弄回来。”</p>
“还必须把天安集团的麻烦,给我平稳落地!”</p>
“只要你能做到,无论什么条件,我都同意。”</p>
杜玉峰道:“你不如让我去死。或者你直接拒绝,我还好受些!”</p>
吴若兰道:“怎么?怕了?怕自己做不到?”</p>
杜玉峰心中一气,咬牙沉住道:“你也不要用什么激将法。”</p>
“书记是觉得我有处理这样一件大事的能力,对吗?”</p>
吴若兰道:“我一直认为,你缺少的是做大事的机会,而不是能力。”</p>
杜玉峰一愣,没想到吴若兰对自己的评价这么高。</p>
“书记还真看得起我!”</p>
吴若兰又道:“真正看不起你的人,只有你自己。”</p>
杜玉峰道:“......不是,书记。你把这么大的事交给我处理,你就不怕我弄砸了?”</p>
吴若兰道:“做砸了有我,怪不到你头上。这样你都会怕?我就要重新审视你了。”</p>